六百米。 楚军营寨和主力,则设在最东边。陈子翼和朱铭,也打算在此处渡河,江面只有三四十米。 楚军大将严奇的战舰,都藏在“江心洲”西侧的南岸,正好可以避开韩世忠他们的视线。一旦韩世忠从这里渡江,楚军水师就能立即杀出来阻截。 就算大型战船进不去,也可在长江合流的开阔处,于韩世忠半渡时运兵过江杀其后路。 韩世忠继续问:“敌军主力又在哪?” 陈子翼说:“在最窄处对岸的营垒当中。” “那咱们为啥要去硬碰硬?”韩世忠再问。 陈子翼听得目瞪口呆,他已经明白韩世忠的思路,缓过神后提醒道:“你这样太冒险,若被敌军察觉,渡江士卒会全军覆没的。” 韩世忠说:“夜里渡江,奇袭枝江县城。敌军若无防备,便顺势把县城拿下。敌军若有防备,就佯装在城外扎营,围点打援,半路设伏,吃掉赶回来救援的敌人。” “好计策!”王荀拍手大赞。 何蓟也说:“此计可行,敌人定然料不到。因为我军的所有准备,都是从最窄处渡江,甚至为了方便骑兵保护炮兵,还让民夫负土填平了崎岖河滩。” 种彦崇说道:“是啊,在此之前,连俺们都没想过直接打枝江县城。敌将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得到?” 陈子翼也是喜欢冒险之人,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可行,终于拍板说:“若是出了意外,一切责任俺来扛着,诸位只需奋力作战!” “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都觉畅快。 这一群降将,在给大宋打仗时,处处都遭受掣肘。 很多时候,就算提出绝佳方案,但只要风险太大就会被拒绝。 现在却爽得很,可以尽情展现自己的能力。 接下来,没有立即选择行动,而是各抒己见完善计划。 他们制造出无数假象,在江面最窄处的上游,重新为渡江做准备。这里避开了敌军的营垒,明显更符合常理(没有火炮封锁的常理),让敌将更加坚信要在这里渡江。 楚将严奇非常谨慎,沿江安排有哨兵,很快作出相应动作分兵在对岸再扎一营。 甚至派遣小型战舰,在江面日夜巡逻,防备韩世忠突然抢渡。 “轰轰轰轰!” 十八门火炮,几十米距离射击,就差把炮管怼在楚军脸上。 两艘楚军战船被击沉,还有一艘遭到重创。 火炮的威力,让严奇大惊失色,再也不敢轻易派出战船,只让士兵乘坐小船在夜间巡逻,同时苦苦思索应该怎么对付火炮。 那天邓夏试炮,楚军也捡到了炮弹,但没想到这玩意儿如此犀利。 火炮本来属于隐藏武器,在渡河时突然轰击敌船。 现在韩世忠更改作战计划,火炮提前露出獠牙,只为尽量迷惑敌将,让敌将更加坚信渡河地点。 甚至,还趁楚军的新营寨没造好壁垒,持续性的朝着新营寨开炮,把北侧寨墙给轰击得千疮百孔。 如此过了七八天,楚军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在这里,已经快忘了四十里外的枝江县城。 夜晚。 韩世忠、种彦崇、何蓟、王荀四位降将,带着数千民兵扛着小船来到江边。 花荣带着神机营火铳兵跟随,而陈子翼的骑兵,则留下来保护邓夏的炮兵阵地。 他们在长江分流的最开阔处偷渡,这是谁也没有想过的地点,就连朱铭都没想过从这里进攻。因为江对岸就是坚城,而且楚军水师可以在此发挥全部战斗力。 漆黑的夜里,只有一些微光。 枝江城外码头,也停靠着一条战船,那是用来运输物资的,顺便帮忙看守一下江面。 船上的水兵睡得死沉,降将们带兵悄悄靠岸,很快就摸到城外居民区。 没有护城河,因为长江就是护城河。 城外居民也在睡觉,只有一个更夫还坚持工作。 “敌……” 更夫提着灯笼,听见脚步声,下意识转身望去。 由于惊吓过度,更夫忘了逃跑,想喊却叫不出声来,似乎喉咙都痉挛了。 “啊!” 直到一枪刺来,更夫才吃痛大叫,又很快被捂住嘴巴。 附近的居民被惊醒,当有人点燃油灯时,韩世忠已经扛着竹飞梯冲到城下。 “敌袭,敌袭!” 城头的轮值守军,也有人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