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可以当家了,不再是那个耕种几亩荒地的穷困少年。 “爹爹,爹爹!” 孩子们也纷纷跑过来,童二顺笑着将女儿抱起,放在脖子上玩骑马游戏。 翌日,童二顺没拿武器带着妻儿去收豆子。 几个佃户对他十分尊敬,在半路上碰到,纷纷弯腰问候,又把路给他让出来先走。 除了地主和佃户的不平等关系,还因为童二顺家里少人,平时不咋过问佃田,收租子的时候也很大方。不像有的士兵,收租时愣说装得太平,非要再抓一把豆子进去。 佃户们去佃田里忙活,童二顺则收他亲自耕种的庄稼。 不但妻子在收割,几岁大的娃娃,也都帮忙捡散落的豆子。 “爹爹,这有一坨狗屎!”长子兴奋大呼。 妻子冯氏立即喊道:“快摘片叶子,把狗屎包了带回家!” 童二顺嘿嘿直笑,挑着刚收的豆子回去,还要再晒一两天,才能用连枷来脱粒。 当他再次来到田间地头,却见上百人骑马而来。 朱铭现在不缺西南马,几百个亲卫火枪手,人人都有坐骑,能够快速行军,可视为骑马步兵。 但这些西南马,是轻骑兵挑剩下的,也就比驴要好一些,甚至身高都跟驴差不多。 “大元帅?” 童二顺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睛,确实是元帅旗帜,他立即扔下镰刀,奔向道路侧方站好。 附近田地里,但凡是当兵的,全都放下农活站在道旁。 朱铭所过之处,将士们昂首挺胸,横起左臂握拳于胸口。 那些农民不知发生了啥事儿,有的愣在地里观望,有的跑过来跪地迎接。 朱铭扶起一个农民,又让其他人也站起来,和颜悦色问道:“伱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 农民缩着身子回答:“俺叫周秀,老家在阳翟县。” 朱铭明知故问道:“阳翟隶属颍昌府吧都快挨着新郑了,你怎逃难到新野垦荒?” 周秀一脸凄苦,开始诉说自己的遭遇:“本来俺家也有二十几亩薄田,俺还识得几个大字。可遇到大旱收成不好,还要交田赋跟免夫钱。家里的粮食,都被官差抢了,只能全家去逃荒。先去颍昌府,又去新郑,俺爹妈都饿死了,兄长被官府征去做厢军。” “嫂子跟着兄长留在新郑,俺带着妻儿跟侄子继续逃荒,半路饿得快死,就结伙做了盗贼,又跟着一个大王造反。官兵杀来,队伍就散了,俺侄子跟小女儿也失散了。” “反正走了许多地方,全家九口人,现在只剩三口,也不晓得兄嫂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朱铭叹息道:“唉,昏君无道,贪官虐民,能活着已是不易。” 周秀说道:“托经略相公跟大元帅的福,到了新野有官府发粮,夏天的时候收豆子,官府真没派人征税,也没催着俺还粮食。这第二季豆子又要收了,今年总算熬过去。官府仁义得很,等地耕熟了,俺就把欠的粮食还了,这田赋俺也保证不拖欠。” 一个士兵笑道:“周二郎,这位便是大元帅!” 周秀一怔,激动万分,当即跪地大呼:“大元帅在上,俺谢过大元帅的活命之恩!” 附近的农民也再次跪下,之前下跪,纯粹是看朱铭很威风,肯定是一个大官。现在下跪,却是发自真心,没有朱家父子,他们很多人都要饿死。 “都快快起来,”朱铭亲自搀扶起好几个,对周秀说,“好生种地,等我杀去中原,或许你还能找到兄嫂。” 周秀连忙说:“俺一定好生种地,还把佃耕的军爷田产也种好!” 朱铭拍拍他的肩膀,又说了几句鼓励话。 周秀只觉身体都轻了几斤,大元帅居然对他如此亲切和蔼。真是个好官啊,今后肯定也是好皇帝。 朱铭继续前行,一路都跟农民拉家常,遇到士兵也会聊几句。 “大元帅,俺是二顺,”轮到童二顺的时候,这厮兴高采烈道,“老夫人办寿宴,俺还帮着抬桌子呢!” 朱铭顿时觉得亲切,问道:“大明村来的?” 童二顺说:“就是大明村,俺家去得很早。俺兄长叫童顺,跟大元帅一起剿过黑风寨。” “你说童顺,我却有印象了,他是张广道手下的兵嘛,还绕路奇袭黑风寨的后山。”朱铭立即想起来。 童二顺又高兴又沮丧:“大元帅还记得俺兄长,可惜兄长被官府害死了。县衙那些鸟吏,就该一个不剩全杀光。” 西乡县的文吏和弓手,确实杀了十几个,剩下三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