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荣领着千余神机营,越过车阵顶着箭雨向前,瞄准子城上的弓箭手自由射击。
“砰砰砰砰!”
此起彼伏的枪声响起,一千多发子弹,只命中区区几个敌人。
子城守将叫做张绰,西夏有两个张氏望族,他是西夏开国军师兼国相张元的后代。
嗯,祖籍华阴。
又一轮炮弹轰来,张绰伏在女墙后挪动,把一个中弹士兵的尸体拖到面前。
子弹击中脸颊,深深透入脑中,中弹之处已扩张为血窟窿。
张绰惊骇不已,这玩意儿比弓箭威力更大啊!
又是几轮炮击,子城城墙出现裂口,张绰连忙让士兵举旗求救。
翰怀忠看清旗帜动作,忧虑道:“对面城墙快撑不住了,现在若不发兵,子城必然陷落,母城这边将独木难支。”
李遇昌摇头说:“敌军有车阵防护,步军大阵又森严,此时强行发兵哪讨得好处?可以再等等,子城城墙塌陷,汉兵为了争功,定然争相杀进城去。到那个时候,汉军阵型大乱,我军再两面出兵夹击,子城士兵亦可巷战御敌。”
“有道理。”翰怀忠点头道。
这种事情时常发生,宋兵跟西夏打仗时,由于谨慎而列阵森严。偏偏是获胜之后,将士为了抢夺军功,自己把军阵搞得大乱。
二人确定计划,便那样坐视火炮轰城。
一直炮击到下午时分,子城突然有一截城墙垮塌。
“万胜,万胜!”
明军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子城内的西夏军则面色惊恐,张绰慌忙调兵去守住缺口。
然而,明军却没什么大动作。
谨慎到可以用怂来形容的杨志,下达军令说:“继续炮击,把那一片城墙全部轰烂!”
子城距离太远看不清,李遇昌听到明军的喊声,隐约见到远处城墙似乎真塌了,惊讶道:“这些汉兵怎还不攻城?”
“他们一直在攻城。”翰怀忠说。
李遇昌道:“我是说派兵杀进城去!”
翰怀忠道:“汉人懦弱,既有攻城利器,自要轰塌更多城墙再进攻。”
又是几轮炮击,城墙再次垮塌。
面对火炮方向的子城城墙,西夏兵已经不敢站在城头,他们既要面对炮弹轰击,还要面对一千多把火枪。
可军令如山,他们又不敢离开,于是一个个趴伏在女墙后,在火炮轰击的间隙站起来射箭。都不敢仔细瞄准,害怕挨冷枪,随便射出去便完成任务。
连续轰塌三处城墙,杨志终于举起令旗。
李进义得到军令,分出三千步兵,分别朝三处缺口前进。
花荣麾下的神机营,也分出一半配合进攻。他们分散躲进鸳鸯小队当中,跟在刀盾手和长枪手后面,在关键时候近距离放冷枪。
在接近之时,小队长射箭,火枪手开枪,尽量压制城头敌人的火力。
还有一些士兵抬着木板,因为倒塌的城墙不规则,高矮崎岖不平,需要搭木板冲上去。
另外三千步兵待命,随时准备接应攻城友军。
又有一千步兵,抬着飞梯绕向子城另一侧。一来可以牵制分散敌军,二来发现良机还能顺势攻城。
“汉军攻城了,军阵没乱!”翰怀忠大惊失色。
李遇昌骇然道:“这必是汉军精锐中的精锐,便是宋国西军也不可能如此军纪严明!”
翰怀忠说:“快快发兵吧,否则子城就没了!”
“举旗,擂鼓,吹号!”
鼓声和号角声响起,退回去渡河的西夏步骑,接到命令立即结阵向南杀来。
母城这边,留两千兵交给翰怀忠防守,李遇昌亲自带着其余部队出城。
子城那边,张绰听到号角声也大喊:“援军就快到了,死守缺口和城墙!”
李遇昌带着主力试图渡河,支流南岸的巩休跟着行动,明摆着要从南面攻击母城城墙。
巩休这个洋州非法采金头子,带着几个儿子和数百矿工起兵投靠,如今军衔仅次于张广道、李宝、杨志和李进义,算是明军当中的第五号人物。
翰怀忠见状,连忙派人去传消息。
李遇昌得知情况,不得不分兵应付。
却说北边,西夏将领野利福禄领步骑而来,大量汉人撞令郎做炮灰冲锋,擒生军步骑跟在后面压阵。
这是西夏和北宋的惯用套路,西夏使用汉人撞令郎做炮灰,北宋使用西军番兵做炮灰。
两种炮灰都极有战斗力,一点也不比本国正规军逊色,甚至有的时候还更勇猛!
炮兵指挥邓夏握住腰刀:“放近了再开炮!”
四十门虎蹲炮全部填装霰弹,直至西夏军抵近到四五十米外,邓夏猛地挥动腰刀下令开炮。
鸽子蛋大小的无数霰弹,铺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