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则也斥责道,“你就不能轻些。” 老二宋临睿嘴角抽动,大哥你忘了刚才被谁气得要吐血了吧! 何况宋枝鹤嘴里说的那些过往良缘,若她当时真想嫁人,他是打死都不信的。 他和宋枝鹤是双生子,同待了一个巢穴而落,心有灵犀算不上,但有些事情真是玄学。 比如幼时同吃,膳食喜同。 比如幼时私塾,早些年间女子不入学堂,宋枝鹤又笨拙迟钝,但他所学只说了前一句,她都能接下一句。 比如他喜武喜游,从未与别人说过,但每次二人均在同一个地方遇到。 比如程四有妾是他先发现,原本想自己查清楚再告知她,谁知她看了他一眼,便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不是玄学是什么? 后来的几个良缘,除了程家挖墙角,他们几哥俩也掺和了一脚,最大功劳归属宋枝鹤,出了眼疾这一症状,给了多少人把柄。 毁人姻缘是缺德,但毁自己姻缘的,她是头一个。 别人不知,他能不知? 说想嫁人? 反正这情谊他没感觉出来,倒是感觉到这丫头起了别的心思。 她喜武将又爱悠闲自在,怎么可能会嫁给病秧子还困于那如牢笼的长公主府? “长公主已向圣上求了圣旨,不管抗旨还是逃婚都是逃亡,我清懒不想过那般日子。”宋枝鹤边揉脑袋边道,声音缓慢而又清晰。 “我已深思熟虑,长公主府是我最好的归宿。这些年来良缘就摆在那,但都落败而去,就算日后真再有,我本愚笨不甚交道,着实应付不了那深宅大院的争斗,而长公主府不同。兄长阿弟大抵也曾探过长公主府吧,想必知晓小郡王身弱甚微也没几年好活,长公主爱子心切想给他常人均有的礼节,殇魂之后也无遗憾。只要我真心相待做好为妻为子之道,长公主爱子定然也会以礼相待。” 宋枝鹤笑道,可笑意未及眼底。 宋家兄弟三人看着她,仿佛从未见过宋枝鹤这般。 自小宋枝鹤就被家人宠着,宠到五谷不分四肢不勤,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甚至从不要求她向别人家姑娘琴棋书画女绣样样精通。 毕竟宋枝鹤幼时体弱又很晚才开智,宋家也从未要求她与别人一样,只愿她一生顺遂。 “父亲已经进宫,母亲也去了国公府,事情会有转机的。”宋临则不愿她这般懂事,他的妹妹本该被宠着的。 宋枝鹤绽颜而笑,清冷疏离感转瞬变得温暖而又明媚,她看向长兄那自我肯定的模样,心底叹息。 这亲事是母亲和长公主一手促成,哪里来的转机? 宋临睿像是听到了宋枝鹤心底想法一样,瞳孔突然收缩,不可置信看向宋枝鹤。 宋枝鹤正好看向他,二人目光对视上,宋枝鹤先错开了眸,有些事情二哥不必知晓。 “母亲已经去国公府拜见老太君,老太君最是怜惜母亲,此事会取消的。”宋临睿觉得长兄的话有理,他也不愿阿姐这般委屈。 宋枝鹤安抚了三人,心下觉得好笑,她说的是实话,可他们总觉得是委屈了她。 昨夜母亲红着眼抱着她说了很多歉意,但没说不让她嫁,只说她到公主府依旧可以像在家里一样。 父亲也红着眼背过身站立许久。 对于嫁人,宋枝鹤是没想过的。 她是来自异世一缕魂,偶然落身于宋府,记忆中好像已有一世婚姻美满,虽记不起来那人容貌,但她不想再嫁他人。 许多事情已模糊,许是七岁那年生了场病,所有人的面容宋枝鹤都记不得了。 传闻里她有眼疾是假,但分不清人是真,不过那是生了病后重新开始认人罢了。 传闻里那些识错人多多少少也是半真半假,比如认错程四是真,识错周瑾是假。 对于嫁给小郡王,宋枝鹤觉得是不错的。 想起上香礼佛那日,宋枝鹤抿了抿唇,这小郡王身上的药味太浓,呼吸也极其微弱,想必也活不了多久。 长公主在京都颇有势,母亲既说可把公主府当做另一个家,那便是他们早就商议过的,至于这拒婚又赐婚戏码,她不会多问。 等那小郡王逝世后,她在公主府里也便不用担心再嫁,更不会有人会说闲话。 日后她便一人了,想想,宋枝鹤都觉得以后的日子阳光明媚。 宋临则看向妹妹,总觉得她在强颜欢笑,心下不由心疼,以后哪怕妹妹一辈子不出门,他们也是能养活她的。 宋临承亦是如此想的。
第2章 毁人姻缘是缺德她是毁自己的(2 /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