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蒋员外,这是阳间的官司。” 黄思平脸上黄毛抖动,手掌握紧百炼斩马刀:“蒋家神是阴庭封神,许应弑神便是触动阴间律法。” 韦褚皮笑肉不笑,从袖筒中抽出手掌,道:“奈河过境,合则两利,斗则两伤。石山神,咱们各退一步,等到奈河过后再来争执,如何?” 黄思平默默点头。 韦褚在篝火边坐下,瞥了瞥许应,道:“你作为捕蛇者,也是有些本事的,奈何为贼?” 许应目光注视着篝火中被烧得惨叫的鬼魂,嘴角动了动:“神老爷和官老爷不给一条活路,草民只有杀掉神老爷和官老爷,自谋活路。” 黄思平坐在韦褚对面,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许大善人,你天生就有一种被杀头的潜质。” 韦褚笑道:“这是妖性。许应,你妖性难驯,今天不犯案,也早晚会犯案。你看石山神,他便被驯服得很好。” 黄思平淡淡道:“韦大人,你给周家做狗,我给阴庭做狗,咱们都是一丘之貉。何必大哥说二哥?” 韦褚面带微笑,不以为意。 许应起身看向庙外,只见大水滔滔,还在往上涨,已经来到破庙的门口。水势上涨速度渐渐变慢,但要不了多久,还是会把破庙淹没! 他四下看去,除了破庙,已经没有更高的地方可以躲避奈河。 “两位老爷可知奈河改道,究竟是怎么回事?”许应转过身来,询问道。 黄思平和韦褚坐在不断闹鬼的篝火前,烤着火,两人脸色都被映照得绿意盎然。 韦褚的笑容显得有几分阴森,道:“故老相传,阴间有一条河叫奈河,乃运载死人魂魄之河,这条长河在阴间运行自有其规律,轻易不会改道。能让奈河改道的,只有一件事。” 许应询问道:“什么事?” 韦褚眼睛被篝火照得发绿光,笑眯眯道:“阳间大规模死人。” 许应不解:“为何大规模死人,就会让奈河改道?” 韦褚不答。 黄思平道:“奈河是接引死人魂魄的长河,原本阳间各地都有奈河支流,每日死人的数量都是有数的,在奈河支流上按部就班接引即可。但倘若大规模死人,远远超过原来数目,奈河支流接引不过来,奈河主干便会因此改道!” 他顿了顿,道:“也就是说,奈河流去的方向,发生了大规模死人的事件。” 许应向奈河流去的方向看去,那里是西方。 “零陵的西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阴间的奈河,会跑到阳间来?” 许应继续询问道,“不是说阴阳有序吗?阴间是阴间,阳间是阳间,各有各的运行道理,为何奈河入侵阳间?” “问得好!”韦褚赞道,却没有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黄思平也沉默下来。 蚖七忍不住,道:“阴间入侵阳间,很久之前就已经发生了。奈河改道的事情也多有发生,早在八百年前,就发生过一次奈河改道,阴间入侵阳间。后来天宝十四年,也发生了一次奈河改道。” 韦褚和黄思平齐齐看向他,目光疑惑。 天宝十四年东平郡王叛乱,死了很多人,的确会引起奈河改道,但八百年前发生了什么事,连黄思平这等老妖怪都不清楚。 蚖七一个小小的蛇妖,怎么会这么清楚? “我家有很多书,我喜欢看书。”蚖七文质彬彬道,“我们祖孙三代都喜欢看书,三百年来藏书无数。我家学渊源,是书香世家……” 韦褚打断他,道:“读书顶个屁用?能做官吗?” 蚖七有些委屈,不再说话。 奈河水面上涨,终于涌入破庙,许应等人立刻起身,各自跳到庙宇的屋顶。 然而他们都知道,奈河水面再涨下去,势必会淹没破庙,奈河之水必会将他们血肉消融! 韦褚目光闪动,瞥了瞥许应、黄思平和蛇妖蚖七,心道:“奈河虽然会吞噬血肉,但好像无法消融骨骼。若是河水再上涨,那就唯有杀了他们,把他们的骨头当成垫脚石了!” 他突然注意到黄思平目光闪烁,偷偷打量他,心中凛然:“石山神必然也是如我这般所想!” 水势越涨越高,渐渐侵入破庙大雄宝殿,后院也有奈河之水涌来,水势即将来到亭中钟下的水井。 韦褚正要出手杀人,用尸体垫脚,突然破庙中光芒万丈,冲天而起,映照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那璀璨神光冲至半空,猛地炸开! “咣——” 洪亮无比的钟声传来,炸开的光芒化作一个巨大的钟形光晕,倒扣在破庙四周,钟声震荡间,便将四周奈河水逼退! 破庙屋顶,许应等人骇然,四下看去,但见破庙四周的大钟有形物质,是一片厚厚的光壁! 光壁上浮现出各种奇特的纹理,不断闪现,消失,组成不同的图案。 而在这口光芒大钟外,奈河水势滔滔,越来越高,大水冲击之下,不断有面目狰狞的厉鬼撞击在钟壁上,被那大钟震得化作屡屡青烟! 许应等人只觉天气又温暖起来,不像刚才那样冰寒刺骨。 “是后院凉亭的那口钟!” 许应醒悟,向凉亭看去,只见凉亭下光芒璀璨,从锈迹斑斑的铜钟表面下射出。 众人从屋顶下来,来到凉亭边,韦褚疑惑道:“没想到区区破庙中,居然有此等宝物重宝,可是,为何这等宝物会被挂在这里,没有人取走?” 突然,他们脚下的石山剧烈抖动起来,地动山摇! 许应三人急忙各自伸手扶住凉亭的柱子,这才稳住身形,各自惊疑不定。 挂在凉亭中的大铜钟光芒更胜,璀璨耀眼,光芒照入井中,黑暗的井底被照亮,许应突然瞥见井底有一块块巨大的黑铁鳞片在滑动! 那是一个庞然大物的身躯! 他凑到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