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水淹死。” 薛城隍面色阴沉,半边金身毕剥作响,时不时炸出一个金灿灿的小碎片,落地便化作黄金。 那个土地公不知从哪里跑出来,跪在薛城隍脚下,向他上香磕头,口中念念有词。 薛城隍飘散的香火之气又渐渐凝聚,地上破碎的黄金也在蹦蹦跳跳,如同长了腿脚,不断向他身上蹦去。 “许应欺我们不备,以护身法宝伤我们,只要有了防备,对付他那口大破钟不难。” 薛城隍澹澹道,“只是周老爷恐怕是无法亲自去捉拿许应了,因为周老爷很快就要赴黄泉了。” 他话音刚落,镇口处妖气弥漫,一尊妖神迈步走入黄田铺镇。 薛城隍道:“我有土地公,可以地下行走,前往各山各湖调遣人手,土地公也可以监视许应的动静。周老爷受伤,恐怕无力反抗我座下妖神吧?” 周一航叹了口气,低声笑道:“你能搬救兵,我便不能?薛城隍还不知我周家傩术,草木皆兵吧?通知一些晚辈前来接应,对我来说不是难事。” 黄田铺镇的另一端,零陵县司功、司仓、司户等各部官吏先后赶来。 又有各村各镇神灵和各路妖神也赶到黄田铺镇,见到受伤的城隍爷,不由大吃一惊,急忙下拜上香,叩问平安。 另一边,零陵县司功佐、司仓佐、司户佐、司兵佐、司法佐、司士佐、典狱官等各部官吏也有数十人,虽然人数比神灵少,但都是周家豢养的傩师,本领远超等闲草头神。 双方列阵对峙,杀气腾腾。 至道大圣明孝皇帝过世之后,神权与皇权不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在永州更甚。 别的地方还可以做到表面和睦,但在永州,尤其是零陵,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连皇权都难以下县,更别说神权了。 这里周家便是土皇帝,割据一方,与阴庭的神权相争,早就水火不容。 周一航恢复先前的儒雅老者模样,勉强走到阵前,笑道:“城隍爷,此事原本是个误会,对不对?” 城隍薛灵府得到村神、镇神的香火,也勉强镇住伤势,越众而出,正色道:“此事,本就是个误会。” 周一航笑道:“既然是个误会,逃犯许应又仓皇在逃,你我双方实在不宜多做争执。若是被那许应逃出零陵,岂不是令人耻笑?” 城隍薛灵府面露惭愧之色,道:“周老爷说的是。逃犯许应,危险无比,触犯天条,当尽快绳之以法,不宜拖延。我们两家的误会暂且搁置,等将来再说。” 周一航正色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各自下令,让各部官吏、村镇山水诸神,追踪围捕许应,他们则留在各自队伍后面养伤。 薛城隍命一个土地神上香,吩咐道:“许应之事,非同小可,去请来宁远文庙神龙前来助阵。” 周一航也暗自命人去请县令周阳,待周阳来到黄田铺镇,见到周一航一身伤病,不由吃了一惊。 “阳儿,许应在逃,让那些修为较低的官吏下来,他们不是桉犯的对手,你带领一些好手亲自擒拿。我在后面为你坐镇,提防薛灵府。” 周一航吩咐道,“还有,把许应之事上禀刺史,请他调动周家高手围捕许应。” 县令周阳心中一惊,道:“这小子不过是乡野之民,至于要惊动刺史?” 永州刺史姓周名衡,是朝廷驻永州的刺史,掌有兵权,麾下高手如云。周阳虽然也是周家人,但无法进入周家权利中心。 能够进入这个世家权力中心的只有一小撮人,刺史周衡便是其中之一。 周阳颇为不解,把许应的事告诉刺史周衡,便是给周衡送功劳,何不自己独吞这个功劳? 周一航道:“桉犯许应,已经把妖法修炼到妖王的层次了。即便是妖怪,修炼到这等层次的也不多。我周家,断然不能容忍他落在阴庭之手!” 周阳迟疑片刻,鼓足勇气询问道:“爹,老祖宗的修为通天彻地,已经将秘藏威能,完全开发出来,当今世上无论鬼神,都难有出其右者。他老人家为何还会对妖法如此感兴趣?” 周一航目光幽幽,道:“阳儿,你的资格还不足以接触到这些秘密。不过既然你好奇,那么我便告诉你我知道的一些隐秘。” 他沉默片刻,道:“二十年前,我跟随族中长老,去岭南北流县都峤山。那里我族的傩师发现了一处上古洞天。族老翻遍皇家古籍,猜测这里是上古炼气士陀妪的修炼之地,很有可能是神州少有的保存还算完整的洞天。那次有叁位族老坐镇,周家核心子弟二百人,傩师千位,浩浩荡荡,探索这座洞天。我们遇到了很多怪事。” 他的眼中露出恐惧之色,过了片刻才稳住情绪,道:“无论是傩法傩术还是鬼神的法术,都无法解释的怪事!这些怪事,只能用仙术仙法来解释!我们这些傩师,包括叁位族老,甚至完全看不懂!看不懂,你明白吗?” 他眼中的恐惧变成绝望。 周家这次深挖都峤山的洞天,死伤惨重,千位傩师全灭,周家核心子弟死伤过半,叁大族老也折损了一位。 最终,在付出惨痛代价后,他们从都峤山的上古洞天中带出来一些东西,其中有上古炼气士陀妪留下的玉简。 简长一尺二寸,青翠如嫩竹,上面有金色文字,无人能识。 除了玉简之外,还有一卷手抄的古籍,应该是上古炼气士陀妪破译玉简留下的文字记录。 这卷古籍是一门功法,诘诎聱牙(牙,读ya),晦涩难懂。 “我们在那座洞天中还看到了一幅渡劫飞仙的壁画,因此有族老猜测,上古炼气士陀妪见过有人飞升成仙。她所破译的,正是仙人的功法!” 周一航讲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