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许应只觉身上有些瘙痒,急忙挠了挠。 天空中的肉色触手还在不断的分裂,从空中舒展落下,寻到新的疫人,把触手插在他们身上,吮吸他们的生命力。 许应气血充沛,那些触手一时无法靠近。 他之所以感觉到瘙痒,是感同身受。 他看到空气中弥漫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随着疫人的呼吸而进入他们体内,这些黑气无形之中侵蚀着他们的气血。 这丝丝缕缕的黑气进入他的希夷之域中,便被棺中少女给他的那朵火苗光芒一照,便自消散,并未影响到他。 “这些血色触手,到底是什么?”许应喃喃道。 “瘟神!” 大钟听到他的描述,语气凝重,道,“你看到的是掌控瘟疫天灾的天神!” “天神?” 许应打个冷战,他遭遇过不少神灵,甚至自己也杀了几尊神灵,但就算是最为强大的薛城隍,也远不能与弥漫天空的瘟神相提并论! “天神居住在天道世界之中,掌握天道,手持天理,不老,不死,不灭。” 大钟道,“天道世界高远莫测,天神等闲不会下界。瘟神怎么会跑下来?是了,一定是妖女的同党为了搭救妖女,血祭瘟神,造成了莫大死亡,引起奈河改道,阴间入侵!” 它冷笑道:“妖女果然没安好心!” 许应仰望天空,那些粗大触手的本体还在另一个世界之中,那个世界,便是大钟所说的天道世界吗? 楼船还在向前航行,距离棺中少女半个时辰的约定越来越近,许应望向岸边,两岸尸体堆积如山,那是疫人的尸体。有人在尸体下堆满木柴,放火焚烧。 火焰可达五六丈高,在黑夜中显得极为夺目。 不计其数的鬼火漂浮在尸山旁边,阴风吹过,鬼火中的鬼魂立刻饱受撕裂的痛苦,面目狰狞,身躯扭曲,发出阵阵呜咽声! 还有的鬼魂在火焰中挣扎,似乎焚烧他们的尸体,他们的魂魄也会有感觉一样,彷佛没有死透。 许应还看到不知是人是鬼的身影,正在一车一车的往外拉尸体,就堆在尸山旁边。 奈河岸边,隐约传来诵经声,许应循声看去,只见尸山旁有几个僧人正襟而坐,敲着木鱼,低声诵念往生咒。 那些僧人也长着烂疮,身上扎满了瘟神的触手。 这真的是棺中少女的同党所为吗? 大钟有些不安,催促道:“阿应,这里瘟疫之气越来越重,以你们的实力,要不了多久瘟疫之气便会腐蚀你的气血防御,瘟神便会吮吸你!咱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 许应摇头道:“不行!君子言而有信,我答应了别人,岂可食言?” 大钟怒道:“召唤瘟神的人就是妖女同党,他们召唤瘟神的目的便是让奈河改道,冲击小石山,救出妖女!你还以为妖女是好人?” 它怒气勃发,喝道:“钟爷我才是好人!你们那晚躲在我的庙宇中,我见奈河改道,你们几个生灵即将死于奈河水中,这才出手保护你们。若非要护住你们性命,我岂会被妖女重创,岂会让妖女逃走?” 许应思索片刻,道:“钟爷,你对我有恩,我铭记在心,所以任由你窃取我的气血养伤。我是乡下人,虽然没有读过多少书,但我们乡下人重恩义。棺中少女说她此行的目的为了送神,我觉得她并无恶意。” 大钟喝道:“妖女作恶多端才会被我主人禁锢,镇压在小石山。你看不出来她利用你?她甚至未曾告诉过你她叫什么名字,摆明就是想利用你,用完就扔!” 许应哈哈笑道:“许某一名不文,身无所长,有何值得利用之处?” 他运炼神识,神识进入那朵火苗中,控制这团纯阳异火飞出希夷之域,将楼阁点燃。 火势渐渐变大,比岸边的篝火堆还要旺盛明亮。 许应将纯阳异火收入希夷之域,从船上纵身跃起,落在岸边,取下缠在腰身上的鞭子。 大钟紧张道:“阿应,当心中了妖女之计,酿出泼天大祸!” 许应鼓荡元气,抡起鞭子,勐地一抖,按照棺中少女的吩咐,将空中抽去! “啪!” 他手中长鞭挥出,突然,那长鞭迎风便长,变得越来越长,越来越粗! 这鞭子原本看起来就是普通的鞭子,而此刻变粗变长,便浮现出无数先前看不到的细节。 从前看起来像是麻绳一样的编织物,此刻竟然显露出无数鳞片来,宛如无数条无头无尾的龙蟒缠绕在一起! 顷刻间,鞭长三四里,许应握住鞭子把柄,感受到长鞭的跃动,这种感觉,就彷佛自己正抓着无数条龙的龙筋,龙筋的另一端,神龙在不断跳跃! “啪!” 这一鞭,狠狠抽在天空中瘟神的身上,打得瘟神皮开肉绽! 天空炸开,血肉翻飞,瘟神大块大块的血肉掉落下来! 许应呆滞。 大钟也当了一声,抽搐一下,钟声暗哑。 许应心脏暂停跳动,棺中少女让他向天空抽鞭,他原本以为只是简简单单的抽几鞭罢了,其中或许有送神的含义。毕竟民间有类似的风俗,闹瘟疫的时候,人们敲锣打鼓,放火烧船,期望能吓走瘟神。 他没想到的是,鞭势暴涨,竟然真的向那广大无边的瘟神抽去! 伴随着这一声鞭响的是呼啸的狂风,风助火势,那艘楼船的火势越来越勐,火焰点燃船体! 狂风呼啸中,燃火的楼船从河上飘起! 先前他曾去关注这艘船,此刻才来得及看清这艘船的细节。 只见楼船是朱红色船帮,金色船体,船的四壁,绘着古老的神图。 两侧的神图画的是凤凰衔木,筑巢点火,涅槃重生。 木船前端的图是朱雀图,一片大火。 木船后端图是祝融图,一尊面目狰狞丑陋的神站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