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大钟向大庙后方飞去。 那青衣老仆道:“公子,君子不立围墙之下。此地诡异至极,我们最好还是尽早离开。” 元未央道:“看看就走。” 青衣老仆无奈,秘藏之力开启,顿时强大无比的神识将他与元未央托起,两人步履虚空,跟上许应。 许应回头看了一眼,大是惊讶,道:“你们是用神识飞起来了?怎么做到的?” 元未央道:“我元家的秘藏是黄庭秘藏,黄庭蕴藏无量神识,配合元家的功法,便可以做到神识飞行。不过我还办不到。” 许应道:“我这几天在试验踩着剑飞起来,一直没成功,可能神识运用没有你精妙。我在无妄山做妖王,有空你去我那儿坐坐,咱们可以一起研究研究。” 元未央露出一丝喜色,看向青衣老仆,青衣老仆面色一沉,缓缓摇了摇头。 元未央暗然。 大钟载着许应来到庙后,庙后的墙壁朱红色,大钟刚想往上飞,突然只见那大庙后方的墙壁裂开一张大嘴,嘴里满是利齿,约有十几丈宽! 那巨口张开,向外吐出十几具人骨和兽骨,又伸出一条猩红的舌头恋恋不舍的舔了舔其中一具枯骨,然后丢了下去,缓缓闭拢。 许应惊得心头怦怦乱跳,看向元未央,元未央却神色不变,似乎毫无所觉。 许应悄声道:“元兄弟,你不怕吗?” 元未央道:“家人素来教育我,要做到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就算再怕也不能有所表现。” 许应失笑道:“那有什么乐趣?你下河捉过鱼挖过泥鳅么?” 元未央摇头。 “改天我带你下河。我在无妄山做妖王,你有空……” 青衣老仆面色阴沉,恶狠狠的盯着许应,生怕元家辛辛苦苦栽培的元未央,被许应三言两语带歪了。 这庙后墙壁上方,便是庙中仙殿的屋面,大钟飞上去,许应从钟上跳下,踩着琉璃瓦来到屋嵴处,扒着屋嵴往下看。 元未央见状,便要学他趴在屋嵴后,青衣老仆连忙止住他,在屋嵴上铺了条青纱,这才点头示意。 元未央趴在青纱上,免得脏了衣裳,扒着屋嵴往下看。 下方,仙光盈霄,晃花人眼,过了片刻,两个少年视觉才恢复过来。只见大庙中有数百人,都在正襟危坐,运转一种奇特法门。 而在仙殿的下方,层层仙光如剑旋转,笼罩着一位伟岸的傩仙。 这位傩仙温润如玉,洒脱飘然,有神魔未有之神韵,傩师未有之风采。 他给人一种清明空澈的感觉,如小石潭中的水,不染一物,不着一尘。只看他一眼,许应顿觉自己的内心如雨后的野地,杂草丛生,都是自己的杂念,污浊混沌。 只有站在不染一尘的明镜前,才知自己的内心满是污秽恶臭。现在他觉得自己内心竟是如此丑陋,禁不住惭愧不已。 “这位傩仙前辈,心境高远,没有尘俗杂念,只有仙人的心境,远非凡夫俗子所能企及。”许应禁不住感慨,自己刚才居然与大钟一起非议傩仙为邪傩仙,真是罪大恶极。 下方,传来傩仙儒雅随和的声音:“连这你都不懂?你是怎么修行的……混账!我说的是这个,不是这个!你是要气死我么……我让你逆行功法,让你运转两周半,你是怎么运行的?你顺行了两周,半呢?你的半呢?……我是这么教你的吗?真是混账!” “这傩仙的脾气,似乎有些暴躁,谁把他气成这样?”许应向前探头,试图看清下面的状况。 突然,一条头顶长角的大蛇满脸迷茫的抬起头来,那大蛇比水缸还粗,脑袋比八仙桌还大,头扬起来有三四丈高,恰恰与许应打个照面。 许应做出噤声的动作,蚖七会意,缩回脑袋,道:“仙师,我的资质是有些愚钝,但弟子耐心很好,一定可以学会!” 白衣傩仙气息剧烈起伏,过了片刻便平静下来,继续讲经。 许应神识运镜,悄悄催动天眼,向下方那位白衣傩仙看去。 那白衣傩仙似有所觉,突然转头向上看来,许应看清傩仙面目,只觉君子如玉莫过于此。 白衣傩仙向他笑了笑,许应天眼注视下,那白衣傩仙含笑看着他,突然间,其人眼耳口鼻中有鲜血汩汩流出! 白衣傩仙原本温润如玉的面目,顿时变得狰狞恐怖,宛如阴间厉鬼! 死状无比凄惨的厉鬼! 许应立刻感受到滔天的怨气怨念,扭曲心灵,让人发狂! 他只觉一股寒气侵袭而来,宛如要将他肉身魂魄也冻僵一般! 许应的双眼充血,神识错乱,甚至连希夷之域的天空在这一刻也有血浆汹涌流下,如同一道道血瀑布! 就在此时,棺中少女留在他体内的那朵纯阳异火光芒大放,火光明亮无比,顿时希夷之域天空中的污血被炼得嗤嗤作响,冒出一股股烟气,随即消散! 许应感受到的怨气怨念这才消散。 “死人!是死人!” 许应瞪大眼睛盯着白衣傩仙,内心在疯狂呐喊,“这个傩仙,是个死人!怨念滔天的死人!” 这时,白衣傩仙笑道:“外来的小朋友,何必躲在上面?我开坛传道,不论什么种族,什么修为,都可以来学。” 许应定了定神,硬着头皮道:“仙师,弟子在这上面带着挺好,听得更清楚。” “好,好。”白衣傩师不再言语,转过头来。 他转头的那一瞬间,许应看到他的脑后有一抹亮光,从后脑勺延伸到脖颈处。 他后背的衣服下,也隐约有亮光传出! 许应透过亮光看去,心底突突乱跳,只觉头晕目眩,唇干口燥。 白衣傩仙,竟然是个空壳,只剩下一张皮和这身衣裳! 那道亮光,是他后脑勺的皮肤裂开,体内的剑光渗透出来形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