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他们出来,许应和蚖七只觉猎猎的风撵着他们往前跑。 而在他们身后,廊桥漫道,纷纷炸开。 巨物,正自从水底升起! 许应和蚖七冲上石桥,只听水底传来沉闷悠长的吼声,频率很低,却震得他们五脏六腑都震颤起来! 他们沿着石桥狂奔,但见桥下有巨大的躯体游动,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躯体越来越清晰。 “跳!”许应大声喝道。 一人一蛇,纵身向前跃出,扎入水中,从大裂缝之间飞速游过。 后方,涌起的水浪将秦岩洞的这座洞中洞完全淹没,接着他们身后的大裂缝炸开,无妄山也跟着剧烈颤抖,像是庞然大物游动时无意中触碰山体,将大山震得晃动起来。 许应和蚖七脑中一片空白,只知道拼命往前游去,蚖七是巨蛇,在水中速度极快,许应却施展刚学的《巴蛇真修》,以神通调动水力,速度比蚖七丝毫不慢! 然而在他们身后,秦岩洞的水面在剧烈抬升,有巨物撞碎石壁,潜在水中飞速向他们游来! 自从阴间入侵,各地发生剧变,无妄山变高,秦岩洞也变得更为宽敞,但那庞然大物比秦岩洞还要庞大,挤得山洞不断炸裂,被拓得更宽,洞顶的钟乳石也纷纷破碎! 许应脑海中,大钟叫道:“水底的多半就是真正的泥丸宫主人,那具白骨是他用来掩人耳目的!他是比我镇压在井里的那个大家伙,还要大得多的大家伙!再跑快点,追上来了!” 无妄山下,愁容老者叹了口气,抬头望山。 “这次,就算是捏着鼻子强灌,也要把这十碗茶灌下去。”他低声道。 突然,愁容老者露出惊讶之色,望向山的另一边。只见那里,永州刺史周衡带领着众多气息不凡的人物走来。 周衡身份尊贵,是镇守一方的节度使,然而此刻却只能步行。 他又胖又大,一个人有三个人那么宽,大腹便便,走起路来便喘,然而此刻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面带笑容,小心翼翼的在前方带路。 他神通广大,能在白衣傩仙的追杀下逃生,只要施展神通,便可以飞天遁地,但现在他不敢动用任何神通。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人没有乘坐车马,也没有施展神通飞行。 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能让他如此小心,能让他这般作态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周家的老祖宗。 周家的老祖宗是个少年,黑发白眉,眉宇间依旧有英气,丝毫没有三四百岁的样子。 愁容老者远远望见他,便立刻被他察觉,两人目光对视,愁容老者面色更加愁苦,没有前往秦岩洞。 过了片刻,周家众人走来,远远只见无妄山的山崖下有一愁容老者正襟而坐,面前一桌,二椅,一壶茶,两盏茶杯。 刺史周衡正要上前询问,后面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衡儿,退下吧,是我故人。” 刺史周衡凛然,心道:“老祖宗的故人?” 那白眉少年道:“你们去秦岩洞请许公子出山,我与故人相会。” 众人称是,脚步不停,赶往秦岩洞。 而那白眉少年走上前去,来到愁容老者面前坐下,提起茶壶,打开壶盖往里面看了看,提壶为那愁容老者斟了一杯,却没有给自己斟茶。 “茶壶里是孟婆汤。世人都知我当年遭遇一场大劫,险些躲入望乡台避劫,后来凭聪明才智想出破解之法,因此没有望乡台。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我当年被逼无奈,的确去了望乡台。” 白眉少年微微一笑,道,“当年我在望乡台中参透生死玄机,却无法走出望乡台,后来见过阁下,跟着阁下的足迹,才走出望乡台,没有死在那里。” 愁容老者愁眉不展,道:“周小友福源深厚,定力惊人,道心高远,你是少数没有被孟婆汤迷住的人。你没有喝下孟婆汤,便走出了奈河桥。” 白眉少年笑道:“上次遇到阁下,阁下便在奈河桥上借茶,那么这次遇到阁下,阁下的茶壶里还是孟婆汤。到底是什么事,让阁下一次又一次的去借茶?” 愁容老者道:“一件小事。周小友此来大张旗鼓来到新地,又是为何而来?” 白眉少年笑道:“一件小事。” 愁容老者叹道:“小不了吧?你的寿元快要耗尽了,此来怎么会是小事?” 两人对视。 秦岩洞中,前面探路的周家傩师叫道:“大人,桉犯许应和一条大蛇,正自向我们冲来!” 周衡笑道:“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手到擒来?你们走开,我来擒下他!” 他身后,一众周家高手各自散开。 周衡屏气凝神,果然看到许应和蚖七疯狂向这边冲来,周衡精神大震,正要出手,突然看到许应身后,滔滔大水充塞整个秦岩洞,水中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撞击得秦岩洞不断坍塌! 这等场面,饶是周衡已经是大傩,也不禁胆寒。 那水中大物比秦岩洞还要粗大很多,撞得山体摇晃,开裂,散发出的气息一下子便将周衡的气势压垮,给他一种泰山压顶摧毁道心的大恐怖之感! 周衡不假思索,转身便逃,任谁也没有想到吃得脑满肠肥的刺史,此刻竟然能跑得如此之快。 然而下一刻,周家众人便也跟着周衡向外亡命狂奔! 白眉少年正与愁容老者对视,突然,只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但见秦岩洞炸开,无妄山山体剧烈晃动,一个个身影从炸开的秦岩洞中冲出,被滚滚气浪掀上半空。 接着山体裂开,洪水从山中喷出,一声嘹亮响彻云霄的吼声传来,便见秦岩洞前长出一座山头。 许应、周衡等人落地,仓皇逃命,他们回头看去,只见一座山峰向他们碾压而来,那是地底大物在穿地而行,山峰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