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身着布衣,浓眉大眼,很是淳朴,像是第一次出远门,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他进入城中,便独自跑到角落里,避开众人。 许应上前,见礼道:“在下零陵许应,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布衣少年正在啃干粮,闻言东张西望,见许应是在跟自己说话,慌忙起身,双手在身上擦了擦,有些局促不安,道:“我叫薛嬴安,来自道州。“ 他见自己的金丹在前方晃眼,便将金丹收起,免得干扰到许应。 许应询问道:“薛兄弟,你怎么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莫非也是为了云梦古战场而来?“ 薛嬴安道:“师尊命我出山,说这里有仙缘,让我来碰碰运气。“ 许应道:“尊师是?” 大钟激动地飞上前来,神识波动,飞速道:“你师尊是不是叫李逍客,他是汉时的炼气士,黑衣白腰带,衣领处是红色的。他常年腰间佩戴八面剑,唇上是八字胡须,下唇无须?“ 薛嬴安闻言愕然,道:“你认得我师 尊?“ 大钟咣咣大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许应和玩七甚至担心它笑报废了。 “认得?我当然认得!李逍客便是我家主人,三千多年前便是他炼制了我!“ 大钟欢喜无比,围绕薛嬴安飞来飞去,道,“他带着我四处降妖除魔,除暴安良,带着我拜会山野隐士,世外高人。我与他经历了各种危难,相互扶持,直到他镇压天神和青d仙子,我才与他分开!我们是战友!” 薛嬴安瞠目结舌,过了片刻,才道:“钟...... ”叫我钟爷!”大钟道。 “钟爷。“ 薛嬴安胆子有些小,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家师的确有一口钟,也伴随家师经历了各种事情,但它是一口金钟,名叫逍遥钟。逍遥钟自始至终都跟随着师尊,从未离开过。” 大钟怔住,笑道:“不是我记错了,是你记错了。你师尊李逍客从未有什么金钟逍遥钟,自始至终跟在他身边的,只有我和一口剑!“ 薛嬴安道:“我曾听师尊说过,他老人家与逍遥钟的各种事迹,师兄师姐也常常提及此事。而且逍遥钟有时候也会对我们讲起它与师尊的传 说。“ 大钟哈哈笑道:“这不可能!我的记忆还能有假?我身上还有你老师留下的烙印!” 钟壁顿时浮现出各种奇异纹理,大钟内壁也浮现出万物霜天,万类竞发的景象,玄妙高深! “你看,是不是您老师李逍客的功法烙印?”大钟殷切道。 薛嬴安仔细打量,惊讶道:“的确是家师的烙印。可是家师明明说逍遥钟伴随了他大半生.......等一下,我记起来了!“ 他顿了顿,道:“师尊说过,他曾经 为了镇压为祸世间的天神,彷制逍遥钟,炼制了几口铜钟,用来镇压魔物!他不舍得将真正的逍遥钟放在那里镇魔,你一定是师尊彷制的逍遥钟!“ 他惊叹道:“你是彷制的,居然也诞生了灵智,真是不凡!” 大钟呆滞。 过了片刻,这口大钟彷佛老了许多,被岁月侵蚀出痕迹,颤巍巍的笑道:“你一定听错了,对不对?是了,是你师尊太思念我,炼了一口金钟,用来怀念我!那口金钟是我彷制品!“ 薛嬴安摇头道:“师尊镇天神的事情,山里的师兄弟们都说过很多次, 应该不至于有假。逍遥钟上没有任何锈迹,你身上却有很多铜锈。而且逍遥钟的纹理也更加深刻,烙印更为清晰,你的纹理和烙印,都显得潦草了一些。“ 大钟大怒:“明明我的烙印和纹理更为写意!写意你懂得么?七爷,七爷,你书读得多,你来告诉他何谓写意,何谓匠气!“ 蚯七迟疑一下,没有插话。 薛嬴安道:“我不懂得何谓写意匠气,但我们隐居在道州九龙山韭菜岭,师尊折迭天地,带着我们隐居在天地之外,诸天之中。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去道州九龙山,找师尊问个明白!“ 应该不至于有假。逍遥钟上没有任何锈迹,你身上却有很多铜锈。而且逍遥钟的纹理也更加深刻,烙印更为清晰,你的纹理和烙印,都显得潦草了一些。” 大钟大怒:“明明我的烙印和纹理更为写意!写意你懂得么?七爷,七爷,你书读得多,你来告诉他何谓写意,何谓匠气!“ 虮七迟疑一下,没有插话。 薛嬴安道:“我不懂得何谓写意匠气,但我们隐居在道州九龙山韭菜岭,师尊折迭天地,带着我们隐居在天地之外,诸天之中。不信,咱们可以一起去道州九龙山,找师尊问个明白!“ 大钟连忙道:“好!咱们这就去!“ 薛嬴安为难道:“我此次出山,是来寻找仙缘的,暂时不能回去。等到我得到了仙缘,再和你一起回山。“ 大钟连连催促他,薛嬴安为难万分。 许应咳嗽一声:“钟爷,冷静一下。你三干年都等得了,多等几日又有何妨?“ 大钟怔怔出神,心中翻出阵阵酸楚,道:“阿应,我不是逍遥钟的替代品。我记得与主人一起经历的很多事情,他很喜欢我。“ 许应轻轻点头:“你是我的好友,怎么会是逍遥钟的替代品?” 玩七道:“钟爷,我觉得写意更胜匠气,你身上的纹理写意,是宗师的风范。就算逍遥钟是李逍客工工整整炼制的,也不如你的写意更有神韵。“ 大钟怒道:“它才不是工工整整炼制的,它是寥寥草草炼制的!我才是主人千方百计炼出的宝贝!“ 以往它动怒的时候,早就摁住玩七便打,现在虽然发怒,却罕见的空自愤怒,没有动粗。 玩七向许应悄声道:“钟爷曾经说过,它三千年前的记忆一直朦朦胧胧,灵智将开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