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翼像模像样的拢着挡在殷巧巧灵魂前，其实洛芙林触手要真狠抽过来他翅膀根本挡不住，但莫名就给人以一种安全感。在冰冷风雨浪潮中一点温暖足以让灵魂沉醉，尤其是那不会伤到魂魄，却又明亮的光，更让幽灵本能向往。

“她爱你，她是你的母亲。”

殷巧巧明显平静了许多，语速也恢复了正常：“她为了你心甘情愿变成现在的样子，她希望你能活过来，她想要保护你。”

“保护家庭成员，向海洋保护者复仇是她的责任，她怎么可能在这之前安心离去，怎可能先你一步死去？”

苗芳菲等人听不到殷巧巧的灵魂之语，白莲居士倒是若有所思侧过脸来，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他怀抱白莲，如持木鱼，立在洛芙林左鳍根处。默诵经文同时指尖弹动莲瓣，神情慈和悲悯。像是在温声劝慰不安的灵魂。

然，不一会后他摇了摇头。

洛芙林不愿走，她绝不想在这种时候离开孩子，诚然他们能强行抽出她的灵魂，强行令她‘安息’，但这种安息对一名母亲来说实在太残忍。

还不够。

丙一感应着污染的变化，诚然他无法和正常野生虎鲸交流，也听不懂她们的语言，但他发现自己天使态时对污染感知极为敏锐，能通过感知污染变化，来大致分辨洛芙林母子的情绪。目前洛芙林母子的污染浓度正在剧烈起伏，殷巧巧的话触动了它们，却还没完全让它们下定决心。

“我说一句，你重复一句。”

他低声对殷巧巧道。

“你不想活，因为你认为自己害了母亲，害了族群，你活该去死。”

“你不想活……”

殷巧巧的声音颤抖起来，说这段话时她明显感到面前的污染更恐怖了，甚至给她带来一股窒息感！她听到了苗芳菲等人的惊叫以及噗通落水声，像是她们被愤怒的洛芙林掀翻到了海里。然而圣光的温暖感仍在，丙导还在她身边。

殷巧巧一咬牙，没有停顿，继续完整复述丙导的话，说的又快又稳。

“你根本不想救自己，是吗，你觉得现在比死了更痛苦。”

“你根本不想……”

“但你的母亲希望你活着。诚然，你不可能恢复原来的样子，但我可以拔去火山碎片，让你不那么痛苦，我可以教你如何控制污染，让你反过来不再受它掌控。

“但你的母亲……”

“相较于你与海洋保护者同归于尽，洛芙林更希望你能活下来。她的灵魂已经很少很少了，你知道吧，这是她全部的悲伤所在。”

“相较于……”

“活下来，跟我走，离开这片带给你痛苦的大海，她的灵魂自然会最终安息。”

“活下来……”

“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和母亲沟通过了，你怕污染她，对不对？”

丙一拒绝团队任务，当然不是一时兴起。虽然他对各种任务奖励很感兴趣，但他对野生虎鲸的兴趣更纯粹！尤其是曾经想驯服小虎带走小虎的念头，让他对这方面格外敏锐。

为什么任务里没有奖励是拥有小虎鲸，拥有洛芙林？

是它们不能被拥有，还是卫洵激活的任务与其冲突，没到这一步？

丙一想试一试，他想要触摸到比卫洵所接任务更高，更深的机密。团队任务所有项的奖励都是小虎鲸身躯的一部分，都是小虎鲸颁布的，显然它是主导，然而它最关心的却绝不是自己！

“瞧啊，正在向你走去的是我的人，我的蠕虫，我的狗。”

丙一虚着指向已经攀爬到五六米的高处，正在向洛芙林脊背攀去的海德里希，自信道：“我的人，他精通各种与灵魂相关的手段，能跟灵魂沟通，不惧怕污染！”

“我的狗，体内有无穷无尽的污染，但它能掌控体内的污染。”

“我的蠕虫，已经拥有了能吞噬所有污染，转化为自己力量的实力！”

虽然丙一也不知道海德里希、旺财和玉米狼笋是怎么做到的，但不妨碍他给小虎鲸举现实例子画大饼。

“想不想和你的母亲灵魂沟通？想不想掌控自己体内的污染力量？想不想彻底吞噬掉这些污染，将它们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他语气越发温和平静，却自带一种蛊惑感，就连殷巧巧都沉浸其中，冷不丁她猛地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的灵魂竟不知何时睁开了眼，沉迷望向眼前灿金色的羽翼，明明是灿烂温暖的天使，却如诱人进深渊的恶魔！

而丙一感受到虎鲸母子污染变化，微微勾起唇角。

“你好，我叫丙一。”

“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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