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去戳穿，反而是给他把眼角的眼泪也擦了擦。

“若是不喜欢，可以再改。”

以前落空尽是没有想到要给他取名字，现在提起来了，他倒是生出了兴趣。

“等我们回家后，我再正式给你取一个名字。”

宋征玉确定自己安全后，渐渐就不哭了，就是一路上比起以前过分安静了点。不过这安静也没有坚持多久，因为落空尽一个劲地在招他。

他脸都气红了，最终还是啪地一下打落了对方总是要揭他帽裙的手。

“你不许再揭我的帽裙了，都要进城了，会有人看到我的。”

“你还要揭”

小鸟好不容易发了脾气，落空尽笑得畅怀。

“知道跟我发脾气了方才不是还委曲求全的。”宋征玉整理了半天，反倒是把幕篱越弄越乱，落空尽看不过去，接过了手，“你是我养的，就是性子骄纵些也无妨，记住了吗”

“你要是生气了呢”

“平时你气我还少么”

落空尽不知道小鸟怎么半道上突然有了这样的觉悟，不过他并不觉得宋征玉需要在自己面前有所顾忌。在妖族多日，再大胆的事对方都做过了，还在乎多一两桩吗

宋征玉讷讷，落空尽没听见他声音，又问“怎么不说话了”

“我现在不想说不行嘛。”

“行，今天出门这么长时间还没睡过觉，要不要变回原形睡一会儿”

“现在不想睡。”

“那等会儿到休息的地方再睡。”

两人说着，车辆就已经正式驶进了魔界的领域。

落空尽这趟假扮的是倒卖法器的商贩，这种商贩在仙魔两界都是很吃香的。

魔界入口处种了两棵尤其大的树，一左一右。马车进去不久，这两棵树忽而无风自动。

但没有太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落空尽一早就安排好了接应的人，为了没有破绽，他还提前在这里买下了一个铺子。

马车到了后，他们没有先去休息的地方，而是去铺子处探望了一回。路上落空尽暗中观察，能看到许多仙界来的人，不过暂时看不出有任何异常的地方。

接应他的人也不知道落空尽的身份，趁着话头，落空尽不着痕迹地向对方打听了许多事。宋征玉亦步亦趋地跟在他手边，路上不经意听到有说书的人在讲故事，停脚望了一眼。

魔界自从由昙白作主后，除了妖族，对方并不管其它各界来此。不过他有下一道禁令，凡来到此地的，无故不得生事，同样的，这条规则对魔族也生效。

因此宋征玉进来后看了一番，觉得魔界竟然比他之前在碧落城庙会的时候更热闹几分。长期居住在这里的魔、人、修仙者，几乎都是和平相处的。

说书的人正在讲的就是有关魔君的事，宋征玉知道，魔君就是昙白。

他之前就很疑惑，为什么对方忽然要对妖界下诛杀令，现在也就没有立刻离开。

不过听了一圈，宋征玉没有听到昙白以前的事，而是听到了许多对方现在的事。

那人说魔君任位后，喜怒不定，魔宫经常有人死于非命。据知情人讲，那些人都是被魔君拿来喂手底下养的那条龙了。

宋征玉听着，不禁对那条龙有点好奇，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龙呢。

魔界内经常会起风，宋征玉正想着，幕篱就被一阵风吹乱了。他既怕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样子，又因为视线被挡着看不清路，一时间手忙脚乱。

皂纱太长了，宋征玉理着理着，在原地转了一圈，往后走的时候不知道撞到了什么人，幸好被对方及时扶住，不然他就要摔倒了。

宋征玉以为是落空尽，下意识抓住了人喊道“落元景，我看不清路了。”

他慌慌张张的，语气里却有几分娇气，仿佛在指使着他人给自己整理。

这样的语态令扶住他的人蓦地心惊，以至于没有控制住情绪，将他的帽裙掀开了一些。只是等看清他的瞳色后，又顿住了，不是他。

“你是妖”

宋征玉这才看清对方不是落空尽，但也没认出对方是谁。不防备被人掀开帽裙，宋征玉气恼又紧张地赶快把皂纱收拢了，还不忘骂人“你怎么这么没有礼貌啊，乱掀东西。”

“我警告你，不准乱讲话。”

说完还在那里嘟嘟囔囔的，埋怨落空尽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窦简留就算再冷静，也还是难免产生眼前人是宋征玉的错觉。

那个人，也是这般的脾气秉性。只是他已经死去多年了，而且对方也并不长这个样子。

窦简留因为闭关，错过了宋征玉陨亡的消息。等他出关得知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冲去了跃仙宗。

原本他想要质问昙白，究竟是怎么照顾宋征玉的，然而在看到昙白已经走火入魔，头发都白了的时候，他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