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1 / 2)

对于凌家女眷,凌湙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他理解的拳拳爱子之心,不是拿别人家的孩子来成全自己孩子的,她家孩子是宝,他难道就活该来吃苦

当然,就他本人来讲,迟早是要出门历练的,可主动求苦吃,与背动喂苦吃,这两者的概念是不同的,就心理层面来讲,着实叫人恶心。

而凌家的背运在于,她们换到的是个已经“开了智”的孩子,而非真的是个无知小儿,想要靠点小温情,套个小近乎来感化他,除非他愿意,否则谁也别想拿他当傻子哄。

五十两,别说戴枷的犯人们动心,就是押差的公人也动心,他们来回出趟差也不过百来两,这还得算上途中有可能捞到的外快,凌湙这一嘴价格喊出来,立刻招来了几双搜寻的眼神。

那是一种凌湙非常熟悉的,评估货价高不高,能不能宰的劫掠思考。

似这种散装押送队,成堆抱个小团体,路上照应着搞点钱,都是心照不宣的事情,凌湙的特殊在他能拥有骡车时就被人看进了眼里,郑高达不屑控制这群乌合之众,季二也没有与这些人称兄道弟的心思,一个押送队从出京走到现在,竟只能凭眼熟认人,有的连名字都叫不上,互相都懒得攀交情。

因为肯出这趟差的公人们,目的就是为了搞钱,谁有钱,谁就是他们的目标,所以,自来犯囚们身上是没有私财的,一路走过去,总能有各种办法压榨出他们的剩余价值。

凌湙这肥羊,从上一个驿站出发时起,就已经引了人注目,等过了天子渡,观察了两天的人终于确定郑高达与凌湙的不对付,单有季二的照应也不能打消他们的觊觎之心。

五十两,能有骡车代步,能雇马车送人,这小肥羊身上指定还有钱,且就算没有,就长的这粉雕玉琢的模样,绑走卖掉也能发笔小财,算进折耗里抹干净首尾,差后谁能找着根

自来外快都是这么赚的。

凌湙垂眼,避开了那几个虎视眈眈的公人,嫌弃的望向连队伍都拉不起来的郑高达,就这眼皮子底下有人要搞事的行为他都没察觉,以后去了边城也是个被人顶出去当炮灰的命。

眼高手低,太废了。

他转头就把钱拍到了季二手里,并且多加了一百两,然后小手冒似随便那么一点,“刚路过的老汉滑杆不错,买来叫他们抬我。”

给机会让你们打劫,希望到下个驿站时能有惊喜出现。

那几个被点到的人面面相觑,犹豫着没抬脚,眼神齐刷刷的望向一个黑脸汉子,个不高,手脚粗大,且下盘沉稳,有着淹没在人堆里而不被发现的平凡气,不是顺着几人突转的眼神,凌湙都没发现他的不同来。

竟是个当卧底暗探的好材料。

“你,叫什么名字”

凌湙这样子,颐指气使的跟出门旅游似的气势,叫忍了又忍的郑高达一个没绷住,刀就出了半个鞘,“你够了啊,有点分寸,当这是你家的队伍呢给老子安分点。”

季二一个没按住,就叫凌湙开了口,“安分你大爷,你是不是眼瞎看不到这支队伍散的就差各找各妈了你可以不把他们当回事,毕竟差后各回各衙,可我不行,我不想哪天睡着后再被人扛走卖掉,还有我再奉劝你一句,凌家一个都不能少的圣意,不在折损的人耗里,你最好给你这帮手下紧紧皮,有些主意趁早歇了好,免得钱赚不到再把命搭没了。”

凌湙最讨厌的就是坐等事态发展,有问题趁早解决,就算问题一时不显,他也会催显到尽早暴露,从不留着过夜。

郑高达要没吱声,他还能忍着等事发时再算账,可他一挑衅,且口出不逊,凌湙就忍无可忍了,那种面对废物领导的鄙视,根本压不住。

一人废而全员葬的惨烈,就是隔了一世他都没法释怀,现在又遇到一个,叫他怎能不火大

凌湙,“你最好招了他们把我的地位说清楚,别到时候做了不该做的祸至全家。”是地位,而不是身份,郑高达但凡还有点脑子,就该编个能唬住人的说辞,否则,这一整队衙差就只能留在边城效力了。

郑高达被怼的火冒三丈,纵使知道凌湙说的对,却也止不住威风被侵犯的怒气,要不是季二拦着,他真能抽了朴刀来拍凌湙一顿。

凌湙昂着小身板半步不退。

在双方都心知肚明的情况下,他要是乖乖的认了现下的处境,委屈自己配合对方简省途中麻烦,那他就是脑子有病,特别是在知道自己生命加了双重保险的情况下,他就有嚣张的资本。

懂事要看什么事,省心要看怎么省,他都流落成犯官之子了,凭什么还要他当个懂得为家人着想的乖崽他就是要让知情者们心力交瘁的帮他扫尾。

谁也别想一劳永逸,以为换了孩子就有安心觉可睡,他势必会让所有人知道,什么叫后患无穷。

郑高达不占理,那一腔发不出去的怒火瞬间转移阵地,瞪向被凌湙特意指出来的几个人,“你们都给我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