匪窝里实在没什么可看的东西, 如果要算,大概就是一间用来堆金银珠宝的所谓库房,箱笼堆着箱笼, 绸缎布匹四散, 值钱的不值钱的全往里面塞,塞的人无处落脚, 凌湙只站在门口往里瞅了一眼, 就让蛇爷领着酉一几人入账去了。
这些东西他会分成三份,左姬燐占一半, 毕竟整个车悬阵上,出力最多的是他们苗人队,再就是流放队那边, 郑高达和那些差役们都没掉链子, 至于杜猗他们和那些犯囚, 一人手里塞锭大银宝,就算没叫他们出白工了。
布匹赶着结实的,都叫凌湙分派了出去, 留着华丽的绸缎, 准备带到边城跟药草一样换钱,里面零零碎碎的还有一些珍贵的药材,都一齐装了车成了凌湙的战利品。
值得一提的是各种刀枪箭戟, 居然也堆了有大半个屋子,最后清点所得, 弓箭能装备个十人小队, 刀枪数量最多,派发下去人皆配武还有余,马捡着精神好没受伤的, 竟也能配出三个什长队,到此,凌湙终于有一夜暴富的真实感了,跟着那些领到马的兵一样,高兴的小眉毛直跳,咧着嘴小手一挥,大方的将战损死伤的马肉全部分发下去,包括那些跟来的灾民,都一齐吃了个肚圆。
那猪似的匪首没撒谎,他这老巢里确实没什么存粮,陈米垒了不到五十袋,精粮约莫是自己吃的,全堆在他自己的房里,有个十袋左右,按他们山凹子里的人头,这些东西大概只能填饱一半人的肚子,也就怪不得有一个地窖的小孩子被当成了肉菜,栓一起当牲口似的吊着命,而在后山的井旁边,挨挨挤挤散落了一地的人骨,嘬的比狗啃的还干净,叫跟过去的人齐齐捂嘴差点吐死。
凌湙叫人捡了些枯柴,点了把火全给烧成了灰。
最后就是那些被掳的妙龄女子,凌湙实在不擅长处理这些,全推给了蛇爷和酉一他们,可他们一帮大老爷们也不知道该拿这些姑娘怎么办,最后还是凌馥主动出面,带着她这边的几个女人,一个个挨着问家门,然后拿笔记下了姓名出身,她们都曾是高门里学过字的贵族小姐,柔声细语的透着一股文墨相,很能与那些如惊弓之鸟的女孩们沟通,也就两天不到,递到凌湙面前来的就有厚厚一打,记录着这些女孩来历的册子。
凌湙发现这种记录的妙处,干脆让凌馥继续带着人,去将蛇爷挑出来的灾民来历也给录了,至于没被挑中的,仍能跟着他们后头往北境去,但除了基本的裹腹之物,其他事他是不管的。
新入编的,包含武阔等人,零零总总约有百余人,全部拉到山凹子的空地上,头天的体能测验就是站桩,山上的光皮树木砍成段,人一组抱肩扛着连站三天,中间除了进食喝水十分钟,连睡觉都是站着睡,最后能过了凌湙检验的,不足二十人。
然后,这不到二十个的,连着酉三四六,凑整二十,就都被分了什长职,各领了被划分好的人头,开始进行基本的体能训练,中间夹杂着各种规定,条条框框的约束着他们,务必做到听令听指挥。
匪窝地毯式搜查用了三天,凌湙也用这三天将自己的规矩立出来,想留他队里争口粮,就必须遵照他的规矩来,但有犯了错的,直接照着他宣布的法条惩戒,轻则驱逐,重则杀头,没有情面可讲。
左姬燐时不时的会来旁听,凌湙既然答应过他,会给他一套训兵方法,就自然不会藏拙,连同让凌馥整理出来的队内规则,一齐给他备了一套,至于他是不是会照搬,那就不归他管了。
等到他们整队再出发,已经浩浩荡荡成了支壮观的迁徙队,这回换凌湙新整合的新兵领头,左姬燐带着车随后,流放队依然吊在后头,只这回他们不再是队尾了,紧跟在他们身后的,是足足五百人的灾民营。
旬扬驿那边蹲守的灾民,有落了孩子在马匪手里的,凌湙来的当天,就将消息送了过去,那些饿的两腿发颤的也陆陆续续往这边赶,两边一会合,有亲人相聚抱头痛哭的,有找不到孩子昏死过去的,当然也有偷吃过人肉被举报的,凌湙又跟着派人清理了一番,最后仍聚了这许多人,皆都眼巴巴的指望他兑现承诺。
凌湙既然说了,就没有不认账的打算,在搜检出的存粮耗尽之前,他得将这些人领到有粮的地方,这么的一番整合,路上直接绕过了荒废的旬扬驿,直直奔往兆县。
兆县有三个城门都曾被灾民冲过,只临山一面的城门,因为一线天的关系没叫灾民们聚成,那也是整个县的逃生之门,守的十丈之内无人踩踏。
凌湙从去过的灾民嘴里,知道了兆县城外发生过的事,有了对兆县官员一个基本的认知,包括里面的富户们,都不是哭求乞怜能打动的。
他骑在马上想对策,杜猗打着骡马赶上来,自从经过马匪一战后,凌湙就收了他们身上的虫子,还在骡马多出来的情况下,一人给了一骑,暂时让他们替他管着这些多出来的物资,算是皆大欢喜各有所得。
杜猗自从被凌湙拒绝后,每日想着法的表现自己,新兵训练,他也跟着练,连同凌湙颁布的法条,他都跟着一同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