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1 / 3)

酉一听的叹息, 刚要开口将姒淼的死讯告知,就听那花娘又道,“前天姒淼接了个单子, 很高兴,说是她那邻家哥哥有消息了,只要她应付完了这一单,那位大人就会告诉她邵将军的去处,因此, 当天她收拾的非常漂亮, 出门的时候脸上都带着笑呢”

凌湙道,“她就没觉得有异你也没觉得打听了那么久没消息, 突然又有了,你们就没怀疑怀疑,就这么让她跟人走了”

花娘疑惑的欲言又止,左右看了看道,“那不能, 姒淼到我这开始, 接的都是衙门里的单, 虽然她那天没告诉我是哪位大人, 但我瞧着,应该是县府三尊中的一位,他们官官相护消息通的灵, 说有,还能专为骗个青楼女子编谎话哈哈, 那不能。”

凌湙朝酉一点了点头,酉一于是带人出了门,将一直裹在马背上的姒淼搬了进来, 长桌被清理干净,姒淼被平平整整的放了上去,酉一只掀了一角露出她死去时尚算平和的脸,那花娘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帕子捂了嘴迟迟不敢上前。

凌湙道,“她昨天未时一刻就去了,只是我忙,没能寻到好地方安葬她,今日路过此地,就进来看看,她应该还有些贴身衣物首饰什么的,你找人给她装扮装扮,好歹也体体面面的送她一程。”

楼上楼下偷偷观望的好几扇门突然开了,接着咚咚咚的有脚步声往这边奔来,急呼的哭腔一下子炸响了安静的四合小院,“姒淼姐姐,姒淼姐姐这,这是怎么回事”

凌湙起身让了位置给那些挤过来的姑娘,捡着能说的说了,“她被人骗了,遇到我们时已经我答应她替她找块好地方葬了,害她的人也都死了,这里面的详情等过两天你们应该会知道,我现在不方便说,总之,她的仇报了,也算是求仁得仁吧”

那花娘捂着嘴,掀了裹着姒淼的披风查了一下,却立刻移开了眼不忍再看,都是做这个的,一扫就知道怎么回事,因而是颤了声音问,“是那位大人可姒淼说过,她接触的那位大人非常知礼,从不对她上下其手”

听声辩形,凌湙对玉门县三位都有接触,这时接道,“你想说是田旗田大人”

花娘身子一抖,这些大人从不进她的楼,要人都是派车驾来接,而姒淼也从未说过她具体与哪位大人交好,但凭只言片语,她一直就将田旗列为首位。

凌湙摇头,“来接人的可能是他,但欺凌姒淼的不是他,姒淼大约是被他给骗了。”看来这田旗从一开始就给姒淼做局了,也是,关内女子比男人更厌憎羌人,要叫她们知道去伺候的是羌人,怕是无人肯往的。

那花娘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和着其他哭不能自已的姑娘,将姒淼搬去了她的房间,凌湙带着酉一跟上,发现姒淼的房间异常简朴,没有多余的装饰,一眼望到头的大单间,最多的不是衣裳,而是字画。

凌湙在家中时最常呆的就是书房,因此,字画临摹这块还是能看懂的,而姒淼的房间,最多的就是临摹,各大家各名画的笔贴,累累摞了一桌。

酉一抱着刀跟在他身后,不忍去看那些姑娘哀哀哭泣的样子,就随手往桌上划了划,然后,凌湙就注意到压在最下面的一张画,上面的字让他眼熟,再定晴细看,竟与田旗在衙门里留的公文字迹一样。

画是用最细的精工毛笔,一点点拓的地势山形,标的山脉从东到西,往北居然还囊括了边城好几个府,每一处黑点都做了注释,写了所属州县,画了大致山景,最后落款为点金居士。

画的卷轴里还夹着一张小楷纸条,娟秀的笔锋解释着画的由来。

姒淼某大人自认书画无人及,每每要人点评,都以吹嘘者鼓励之,殊不知,小女亦有过目不忘的临摹本领,他的画,我能照原样画出来,什么点金居士,吹牛居士还差不多。

凌湙这是吐槽

再往下翻,又翻出一幅画,上面依然是山水地势,只这回更详细了。

姒淼吹牛居士说这图里有金矿,给我看了一眼后就烧了,得意的说他所有的东西都记在脑子里,不留书画招祸,我偏要给他留一张。

尔后陆陆续续,凌湙竟先后翻了有十余幅,该怎么说呢这田旗绝对是个人才,而姒淼也绝对是个吐槽弹幕乐子人,几乎每一幅画后头,都有她的小纸条。

其中最准的一张是这样说的,某人既想得重用,偏又摆的淡泊孤高,就典型的是个想立牌坊,偏偏却打不了基的深闺怨妇,嗬,这就是文人

凌湙握着这些小纸条,头一回生出救不回人的惋惜,这姑娘太有趣了,是个身陷囹圄,却很会开导自己的乐观人,这种性子只要不是碰上致命的打击,她此生都不会有抑郁轻生的念头。

太可惜了。

酉一背着人与凌湙咬耳朵,“主子,这些”难道就是田旗在十里亭那边炫耀的图册

凌湙绷着脸将手中画卷了卷,头一点,“都收起来,带走。”

怪道姒淼临死前特意要把盈芳楼点出来,当时田旗就在亭里,她可能有话不好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