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林卫的其余官兵看着他就绕道,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他霉头,惹他暴怒。
凌湙这一行人,正撞上他邪火没处发的时候。
去尼玛的,老子矜矜业业比不上个天降,摆烂了,不干了,老子不伺候了,羌人爱上哪上哪,只要不到我地头上来,我管他的马踏向谁的地盘,关老子何事
他这一腔不满,冲着谁,谁都只能捏着鼻子认了,再多的刁难,也只能好言好语的哄着劝着开解着,可惜,他遇到的是凌湙。
这么说,目前仅止凌湙遇到的人里,有资格在他面前拿腔拿调的,只幺鸡和武景同两个,幺鸡不用说,那是自小的情分,武景同是他愿意以诚相待,并为之忍耐的铁把子。
有句话不是这样说的么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那武景同就是他自己选的铁子,气死也得给他收拾场子。
他任玉山算哪根葱敢这么挑眉瞪眼的对他。
凌湙根本不掼他,指着幺鸡就叫上,奇林卫的待客大堂上,值守的亲兵护卫,没人料到敢有人在这动手,且说动就动,眨巴眼一下的就掀了整个堂内的桌椅板凳,待他们把刀拔出来,那头上正中宽坐的千总大人的脖子上,已经叫人抵上了一把刀。
赵奔洪眨眼,望着身侧的侄儿,再望望堂上的上司,哎呀不得了,他这是引了个什么鬼进门怎么胆儿这么肥呢他们奇林卫就是划掉吃空晌的名额,好说也有八百众,这几个人是不打算从这出去了啊
任玉山脑中叫升迁之事糊了小两月的神智,突的如云拨雾,望着冷脸的少年,和他身后看气势就不一般的几个人,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终于意识到自己碰了怎样的钉子。
这不是个有耐心与他周旋的官场油子,他那套敷衍人,实为推三阻四的话术没用。
梁鳅机灵,迅速从倒地的椅子里挑了一把好的,正正的摆在凌湙身后,也就是待客厅的正堂中央处,笑出一嘴大白牙,“主子坐。”
凌湙昂着头,半步无须退的往后一撂屁股,大马金刀的就坐在了檀木圈椅内,手中的长刀被梁鳅顺手接了过去,挺着胸脯站在凌湙身边充亲卫,武阔默默的站在了另一边,扶着自己腰侧的刀鞘,一样的昂首挺胸,目视正前方。
剩余几个一字排开,抽了刀堵了闻迅赶来的亲兵护卫,连着赵围都跟他族叔站了个脸对脸,摆开了敌对姿态,堂中情势一触即发,如弓张满弦,就等着里面人一声令发了。
任玉山冷静了,他歪头看了眼幺鸡,眼神这次终于正视了凌湙,干涩的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前头说什么来的”
不怪他要敷衍,他根本没有掂量出事情的轻重,只当是个热血少年郎,偶遇了一波小股羌人骑兵,便兴兴头的来找他借兵去打,将打仗当儿戏,跟跑马狩猎似的简单。
这种勋贵败家子他见多了,仗着认识这个,认识那个,虎假虎威,实际真与羌兵遭遇,跑的比谁都快,哭的比女人还大声。
他当这一行夜临奇林卫的也如此,否则怎的除了亲卫,身后一支兵丁也无定是哪家不知死活出门夜猎的小子。
他敷衍人也是有依据的好么
凌湙叫他问笑了,冲着幺鸡点了个头,幺鸡刀一划,瞬间在任玉山脖子上开了个口子,血一下子就浸湿了他的衣裳领子,疼的他一个哆嗦,惊的眼睛瞪大,便是旁边的赵奔洪也跟着抖了一下,冲着赵围吼,“你们这是想干啥”
人是他领进门的,回头任玉山指定要拿他问罪,赵奔洪气的冒烟,手指点着赵围的脸直骂,“我是你族叔,你就是这么带人来坑我的围儿,让他们把刀拿开。”
赵围抿了唇摇头,望着赵奔洪恳切道,“叔,我们不是开玩笑的,我也不可能拿我哥的性命开玩笑,叔,你也帮我们劝劝任千总,再晚就来不及了。”
凌湙对他俩的对话充耳不闻,眼睛只盯着任玉山,问他,“现在可以谈了么脑子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了么任玉山,我不跟你开玩笑,立即点兵,随我去月牙湖。”
任玉山咽了口唾沫,绷着脸不肯当着自己的部下丢丑,硬着口气道,“你杀了我,今天就别想走出奇林卫。”
凌湙嗬一声,阴森森咬牙,“我不杀你,你看我这些人,单单劫了你出奇林卫可行你不点兵,我就单劫你一个,亲送你进月牙湖,任玉山,我能保证,你一定能死在羌兵马骑下。”
任玉山生生叫他说的竖了一后背汗毛,脸上的惨色也不知是失血造成的,还是叫凌湙吓的,抿着嘴硬是一声不吭,打着拖延时间的软抵抗之意。
凌湙叫他态度弄的烦不胜烦,挥手就叫幺鸡,“提着他,我们走。”以为我是说大话吓人不,我是认真的。
幺鸡力大,哪怕任玉山比他还高一个头,他也能掐着其胳膊强迫他起身,半拖半拽的往门边移,而他一动,堂间前后围拢过来的亲兵护卫也跟着动,俱都举着刀一眼不眨的盯着他,试图觑着空能从他手里将主将救回。
赵奔洪一个头两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