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搅了我家的安宁”
怡华公主脸色苍白的坐于上首,看着立于厅堂中的婆母,嘴巴张阖了好几次,却愣是一个字也发不出,却又听陈氏开口,“我本在家中为琅儿置了灵柩,他若不幸身死天牢,便由我这个当娘的陪他一起赴黄泉,远在边城的小五,因了我一时的糊涂,错信了你公公的哄骗,伤了他的心,已有许久未有音讯,长子偏了行德,幼子被弃离家,我膝下所出三子,唯有琅儿妻儿和美,若他也遇不幸遭了栽秧,我实不知此生活着还有何盼,公主,我实实恨你误了我儿”
怡华公主叫陈氏说的泪流满面,宁侯府所出之事外人不尽知内情,她身为宁家儿媳,这些日子却是看的清楚,自己这个婆母短短半年不到,身体已渐有垮塌之势,满头乌发竟生生白了一多半,从前保养的白皙面容,也已经暗淡无光,生五弟都没累伤的身体,这小半年来竟时不时病上一场,心力随气短,整个人瘦弱的已经撑不起侯夫人的锦裳华服。
宁琅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虚弱而坚定,“母亲,别说了,怡华并未怂恿我与双亲疏离,是儿觉得家中行事日日偏颇,渐渐郁闷,才不愿归家承欢您老膝下的,是儿的错。”
陈氏哽了一声,抹了眼泪道,“我知,从前娘或许不明白,你为何总是对着你父亲和你大哥跳脚,可自出了小五之事后,娘便懂了,枕边人德薄性寡,重点培养的长子也叫他父亲带了歪路,我却沾沾自喜的以为侯府仍在花团锦簇中,呵,娘太傻了,看了这么多年,才看明白你爹的为人。”
宁琅扶着床柱下了榻案,拖着虚弱的身体走至厅内,一张俊俏的脸上血色全无,嘴唇乌紫,显是受重伤缺血所至,怡华公主立刻上前扶了他坐下,陈氏也紧张的上前,“起来作甚我又未要对你媳妇如何”
怡华公主立于一旁垂眼不作声,陈氏看了她一眼,声音已渐趋平稳,叹了口气上前拉了她的手,拍了拍道,“因你之事,小五终又来了信,我这才知他与鸿儿一直有联系,鸿儿将家中之事急送给他,这才引来了京中小戏盛行,他怕你这边接不上戏中深意,便来信让我激你出门”
凌湙种种后手安排,都基于怡华郡主与宁琅夫妻恩爱,可若怡华郡主惧于皇威,使不出她的蛮横脾性,这个时候,就需要与之一向不和的婆母陈氏出场了。
激将法,用于面和心不和的婆媳之间,亦有奇效。
陈氏眼含感激,“我匆匆赶至你府中时,鸿儿告诉我,你已经提了剑冲去天牢,公主,我不恨你了,从你能提剑指着朝中大人,亲身立誓救我儿时起,我就知道,琅儿没有配错人,你待他确实真心。”
她说着话,身体陡然一歪,怡华立即上前一步扶上了她的胳膊,却发现陈氏浑身滚烫,只面上却除了眼睛红丝遍步,唇色却是惨白一片,怡华公主急道,“娘”
便是宁琅也急欲起身,奈何身体不允许,只能扶着椅把干着急,陈氏闭着眼缓了半天,才缓缓摇头,声音非常虚弱,“娘没事,琅儿莫急。”
怡华公主立即召了府医,那刚从郡主府主院离开的府医,又被人半途截了回来。
因这个公主名头封的匆忙,宗人府礼部那边都还未有人上门,重新丈量府邸规制,重塑公主府门头,因此,怡华公主住的地方,仍是她当郡主时的府邸。
陈氏被扶进了主卧,眼神昏沉的望着宁琅,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拽着怡华公主,声音渐弱道,“琅儿,待你身上的伤好后,去边城看看小五吧替娘告诉他,娘没有将那个孩子看做他般厚爱,他在娘的心里,没有人可以替代,琅儿,以后替娘顾着些小五,他在这世上,除了你,没有别的亲人了呃咳咳咳”
宁琅惊恐的看着母亲陈氏嘴角边溢出的一丝血迹,与怡华公主对视一眼,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震惊的伸手要去替母亲抹去嘴角上的血,声音抖的不成句,“娘、娘,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
府医前脚刚踏进卧室,就被扑过来的宁琅拽到了陈氏面前,见人已经闭了眼出不了声,忙也紧张的查看了起来,掀了眼帘看瞳孔,扶脉看脉相,一翻忙碌过后,迟疑不定道,“宁侯夫人似是似是中了毒”
宁琅目龇俱裂,连连摇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娘在府中的所有吃用,都有专人尝备,凡入口的东西必然安全,她怎么可能中毒你弄错了,重新查,重查”
那府医面色也难看道,“老夫行医二十几载,不说医术造人,却也未有诊错脉案的先例,宁侯夫人就是中了毒,且此毒性慢,按理不会如此毒发突然,她三日之间,定然加大了用量,才导致身体受不住,发了出来。”
陈氏叫耳边的争吵声惊醒,勉力强撑了精神,对着床边的宁琅道,“琅儿,怡华,你们让大夫出去,娘有话说。”
府医迅速开了药,怡华公主立刻吩咐人去煎,之后才关了房门,只听陈氏正拉着宁琅的手安抚他,“琅儿别怕,娘、娘只是吃了一点点马钱子,若非收到了你五弟的信,娘此刻咳咳咳,该是见不着你啦”
宁琅惊慌的上前替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