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跟着左姬燐进了药庐内, 他自己的炼药房,小药童要进门替他收拾药箱,叫他喝斥了出去, 凌湙驻脚在门边上, 让被吓的不知所措的小药童去给他拎壶水来,又亲自将掩了气口的煤炉火扇旺,炖了壶在上面后,笑着跟左姬燐讨陈皮和黄芪。
左姬燐冷着脸从一墙面的药匣子里,随手抓了几块陈皮和黄芪, 并着一根参,丢给凌湙,自己则埋头捡药,除了现成的小瓶小罐,其他的则全打成了巴掌大的小药包, 一份份的摞了二三十个,铺散了一桌子, 尔后又捡了笔写药签,个归一摞,贴一张签,再拿个更大的油纸包裹上,打成大药包,每日服的, 隔日服的, 写的清清楚楚, 这么一堆忙的,愣是没功夫搭理凌湙。
凌湙觑着他脸黑乌乌的样子,只好咽下了哄人的花言巧语, 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要招他火,只得埋了头吭哧吭哧煮陈皮茶,反正也是一壶炖,看着火不叫烧干了就行,整个炼药房里,本身药味就重,陈皮参须的味出来后,先是不显,等壶嘴里的水汽咕嘟嘟的往外冒时,一股子果柑酸香味就溢了出来,越往久里煮,味越香,后尾的香调里带着久陈的樟香,闻之清爽沁人。
这竟是左姬燐一直藏着,偶尔高兴了才肯掰一片出来煮的五十年极品陈皮,凌湙凑着壶嘴深吸了一口,惊讶的望了眼左姬燐,他若没看错,刚刚丢进壶里的这块,可是只品相完整的陈皮,再搭上那根参,乖乖,这壶茶可值老钱了。
他忙将煮好的茶倒了一碗,殷勤的端到左姬燐面前,“师傅,喝茶,您这陈皮是不是拿错了一整块呢”
左姬燐此时已经将药包归拢到了一处,又蹲着身子从最底下的一排柜子,小心翼翼的掏出两只密封严实的玉匣子,真是那种泛白莹钟乳般的暖润玉石,一看就知道是极品,摸上去都是油润生暖的触感,叫人爱不释手。
“啪”凌湙的手叫人拍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左姬燐斥他,“瞎摸什么我允许你摸了么”
凌湙叹气,作势要走,“那师傅先忙,等您什么时候不气了,再派人来叫我。”
左姬燐一翻手就把花甲召了出来,也不出声,就控制着花甲在凌湙前后绕着飞,大有凌湙敢出这个门,就让花甲赏他一口的架式,叫凌湙哭笑不得的直拱手,“师傅,我错了,您消消气,咱有话好好说,不带放虫子咬人的。”
他倒不担心会被花甲咬死,只它一口下去,叫人浑身肿涨,奇痒无比,就是挠破皮也止不了的那种苦,能不受就不受吧
“伸手。”左姬燐瞪了他一眼,冷声吩咐。
凌湙听话的将手伸出来,就见左姬燐拿了根银针出来,眼疾手快的,在凌湙的腕脉上戳了个眼,然后催着的花甲往里钻,一瞬时,凌湙就又感受到了,当年解体僵的疼痛感,额上汗一下子就淌了出来,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哆嗦。
不是吧真咬啊凌湙瞪眼抽搐。
左姬燐一把摁着他,“别动,忍着。”
凌湙控制着身体不哆嗦,眼睁睁的看着花甲一路顺着他手腕上的动脉,直直往心脉上钻,那种攫着心脏抽搐似的疼,差点叫凌湙忍不住哼出声来,整个后背心都疼出了汗,心跳急速如鼓,浑身肌肉都在紧促的抖动,终于腿一软便要往下滑,叫左姬燐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之后半搂半抱的将他送到靠窗的榻上,一边倒了碗陈皮参茶灌给他,一边继续控制着花甲往他心脉里钻。
直过了将近大半个时辰,凌湙神志都感觉飘飞到了天外,才悠然听见了一声天籁般的宣告,“可以了,你动个念。”
动个念怎么动
凌湙刚在脑中这么转了一下,心口上的命门就跳了一下,然后脑子里就模糊的闪了一个念,“要死遁么”
左姬燐点点头,对上凌湙惊愕望过来的眼神,一手拿了汗巾子给他擦脸,一手又递了碗茶给他,“为师把同命蛊给你,但有危险,你就脑子里动念,我在这里控制不了花甲做太多事,但用它保你命还是可以的,它能让你在最危险的时候,陷入假死状态里,任何高明的医者都查不出,且有它在你身上,一般的毒药都害不到你,它会给你预警的。”
凌湙从榻上爬起身,自己接了巾子擦汗,只这一小会儿功夫,他已经感觉不到那股钻心的疼感了,看来是花甲已经蛰伏了,并且只要不特意去感受,它就跟不存在似的。
左姬燐将刚刚拿出的玉匣子给凌湙看,“这是给你准备的本命蛊,前天刚被送到我手上,挑的是族中圣蛊繁育的子卵,本来是想用你的心头血先催一催,等它彻底适应了你的血气之后,再上身时,你就不会太遭罪了。”
凌湙伸头往匣子内看,就见里面躺着只通体透红的小乳肉伢,也看不清哪边是头哪边是尾,一动不动的缩成团,细的跟针似的,一口气就能给吹飞了,“这么小”
左姬燐啪的关了匣子,瞪眼,“这么小你也受不起它,行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心头血一放就得七日,你要上京,这圣子卵便暂时不好催了,先放我这吧”
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