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唯一一个嫡孙,他死了,闻阁老或许不会如何,毕竟其他庶房子孙也是他子孙,可闻老夫人会疯,闻大夫人会炸,她们会下意识的将责任往媳妇头上扣,不然自古克夫克家一词是哪来的届时作为迁怒的对象,哪怕齐惠妍往日再受她们喜欢,也不会因为丧夫而受怜悯,只会坐实她克夫之名,若然知道她与闻辉同一日亡故,这一顶畏罪自杀的帽子,齐家可戴不起,齐渲更担不起。”
女人的情绪是无法估量的,再讲理的人,一旦遇到重大变故,也会下意识的寻找发泄口,闻辉能被惯成那样,也未显得闻家主母多有治宅之能,又是一门被捧出来的贤惠人而已。
她们应当比谁都清楚,这对小夫妻的真实状态,如此一来,便也不会怜惜丧夫的齐惠妍,只会怪她拢不住丈夫,让丈夫整日不着家,最终导致了这悲剧的发生。
齐渲升迁在望,此事一发生,若然处理不好,别说升迁,末了能给他落个贬谪,贬出京都有可能。
他不会甘心的。
凌湙道,“段高彦一开始就想拉他入关阁老阵营,只他与闻府有姻亲关系,便迂回的从其妹身上入手,恰好其妹又一心想帮兄长达成入阁愿望,这么一拍即合的,便与段高彦做了局,可能一开始她并未想要弄死闻辉,只不过事赶事的,让她不得不动手除了他。”
胡济安思路跟了上来,“以齐渲的资历,他要入阁少说得再有个十几二十年的功夫,段大人能这样肯定的予他承诺,定然是有什么倚仗您说他与关阁老有交情,那是不是就可以这样想这其实就是关阁老开给齐渲的条件他在用此条件挖闻阁老的墙角”
凌湙笑着点头,“关谡手上未必没有人,只是他跟闻高卓斗了一辈子,不管是挖了他多大的墙角,只要成功了,就是他赢,所以,齐渲不是非必要,他要是当自己是别人非要不可的一盘菜,那只会让自己陷入死地,他此时必须认清的事实是,自己只是闻、关二人斗法的媒介,他若认不清,想两头卖乖,那下场”
胡济安捏着杯盏的手一抖,“所以公子拿捏段大人的手段,从来不是这后宅阴私,而是他在关阁老面前的能力”
凌湙哈哈大笑,赞赏的看着胡济安,“我得给他点情面啊总要让他有个台阶下,若然我将他的处境点明,他万一恼羞成怒,不按我的步骤走,那我不得杵着了”
官阁重臣,哪有那么多闲心思搭理后宅各人都有夫人主理中馈,他们只要能撑起一门荣耀,自有长眼睛的霄小会绕道走,真有不长眼睛的敢撞上来,光一堆爪牙就能帮他们料理掉这些小事。
段高彦甩袖离开,不是因为齐惠妍临死前揭了他的面目,而是因为他发现齐渲有脱离他掌控的危险,就像齐渲并没惊艳到让闻、关两方都争夺的地步一样,他在关谡面前,也不是唯一,能展示他能力的,便是用齐渲这个闻府姻亲,向关谡证明他的用武之地。
胡济安彻底串联起来前后因由,再次望向凌湙时,那一颗心便不由自主的急跳了起来。
他知道凌湙敏锐聪颖,却是头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他举一算十的能力,说他步步为营,不如说他智计近妖,擅摄人心。
太可怕了。
这样的人,他的师门能掌握得住么
凌湙捡着桌上的果子吃了两口,见胡济安还愣愣的盯着他看,而旁边的宁琅又一副蚊香眼的模样,一时抚额。
他忘了,这里还有个脑子转不过来的纯武夫。
宁琅简直要泪目了,望着凌湙巴巴道,“小五,你就说我要怎么做吧别分析解释了,越说哥越迷糊,真的,你那七拐八弯的肚肠,哥就是跟着走也弄不明白。”
胡济安甚为理解他的点了点头,确实是为难这样武直的人了。
凌湙失笑着摇头,望了一眼守门的酉一,后者立即挥退了左右亲卫,自己亲自关了厢房门,又指了人守住各窗口,把的针插不进,蚊蝇不入。
宁琅摸不着头脑的望向凌湙。
而凌湙则端正了神情,正眼望向胡济安,张口就爆了个大雷,“百年前,麓山书院挑中的英主,是我宁氏先公,柱国大将军是吧”
胡济安这下子再没能端住茶盏,抖的一下就将盏砸落在了地上,发出咣一声响,而宁琅则吓的脸都白了。
凌湙却并未停顿,“我一直奇怪今上为何对宁氏这样堤防抵触,我可以理解文殊阁等在朝党对待宁氏的手段,从我推测出在野的存在后,这一切的排斥,意图驱逐宁氏之举,就都有了解释,而唯一让我不明白的是,今上的态度,我宁氏怎么也对他有知遇之恩,若不是我姑祖母一力扶持,就他的出身,和当时的地位,他怎么可能笑到最后但凡有点子良心,就不该对宁氏是这种态度。”
胡济安咽了下口水,不敢吭声。
其实整颗心都要跳出了胸膛。
他错了,他不该一人来会凌湙的。
凌湙却半点没停,望进他的眼里,“我其实一开始并拿不准你们对我的期许,是你,是你的一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