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湙愿意想,多数都能隔空操控,且操作余地巨大。
段高彦借助凌湙的力量摆脱掉闻关二人的掌控,也终于从阚衡嘴里得知,数年前的那一个夜里,他就见过操纵幕后一切的凌家子,此时再去看他名义上的关门弟子凌誉,便也不觉得怎样惊艳了。
五皇子在江州兵船停靠东陵江岸,户部到银三百万两后,终于踏出了封印多年的府邸大门,重现天日般,站在府门前仰脖呼吸气,而江州豪族势力党羽代表,则敲锣打鼓的带着喜宾上门,恭贺他重获自由。
江州豪族不属于朝野任何一方,他们只属于自己,每朝都会往宫中进献贵女,整个豪族血脉里,不遑于有前朝皇血,大势有利于己方时,他们会推出皇族血脉一争天下,大势不利于己方时,他们便会蛰伏,用皇族血脉作为诚意,敲开新朝的特权门路,一代叠一代的,就这么长久的将实力保留了下来。
不外乎当年武景同去江州相亲,却相不上,好女容易往里嫁,但江州的贵女却大多属内部消化,每朝往京中联姻的,嫡出嫡支根本没有,嫡出庶支,庶出嫡支,便是他们最大的诚意了。
老牌的世家勋贵皆知,江州嫡出嫡支的贵女,堪比皇子公主待遇,他们为了保持血脉的纯净,根本不会往外配。
五皇子母妃曾去信母族,想替儿子求一个嫡出嫡支的贵女为妻,结果,呵呵,皇帝妃子又怎样,照样被母族的回信气吐血,只象征性的给了个庶房的嫡女当侧妃。
她自己就是这么个身份出生,母族如此警示,也是在提醒她注意分寸。
十年,为了能让江州那边捞出五皇子,她把正经的皇子媳给压没了声,捧出了个掌管皇子府中馈的侧妃,闹的五皇子正经岳家与之决裂,终于等到了江州母族出手捞人。
凌湙既然知道江州地势的重要性,自然一直关注着那边,在嗅到那边有异前,就让虎牙手中的丐团线人,将消息送给了段高彦,尔后不出所料般的,段高彦取得了五皇子妃娘家的信任。
他惯于后宅伎俩,联系凌湙给的消息,一下便敲中了五皇子岳家的痛点,五皇子妃无宠无孕,被婆母和侧妃欺压的几乎查无此人,江州势力一起,更不会有五皇子妃的活路,必然是要让位于侧妃的。
皇家无和离休媳之举,侧妃想上位,正妃必须死,五皇子的岳家受了这些年的气,哪肯放着让女儿去死有了当朝首阁的参与,最后鹿死谁手还不定呢
所以,凌湙为保证能让段高彦与五皇子对立起来,帮他搅浑江州局势,就必须得保证段高彦的族人平安,尽管段高彦自己可能都不在乎那些族人,可世人的口舌不允许他作壁上观,为免形势迫着段高彦表态,让段高彦有可能会借机反水,凌湙就得先替他将隐患掐死。
仕大夫以孝纯治天下,段高彦官再高,也不敢将刀明着指向族中那些,曾经苛待过他的长辈族亲,连妻子都不能自主选择,这就是原因了,但凡他敢与本家撕破脸,都不至于有现今的名声,以及后来那些疯狂的事。
凌湙为谨防他顺水推舟,像摆脱闻关二人钳制那样,摆脱自己,就得先他一步的安置好他的族亲,还能以此为凭,揪着不让他寻机反噬。
有他的族人在手里,进可令他继续配合合作,退亦可成为施恩的手段。
段高彦想找族人报复的心,一日未忘,凌湙完全有能力,帮他将族人静悄悄的消失在战火里,所以,才说拿了他的族人,是进可攻退可守的计策。
五皇子解禁,不仅二皇子警惕,闻关二人亦生警惕,凌湙想要促使闵仁遗孤出京,一个阚衡还不够,作为老师的段高彦若也支持,闻关二人再如何反对,亦是无用。
袁芨作为正统的皇族拥拓,在五皇子解禁后,立即起朝议替六皇子求恳,为增加己方筹码,以推动凌誉出京为由,要阚衡附议朝议,段高彦看热闹不嫌事大,也跟着一起附议,于是,在五皇子解禁三日后,六皇子也从北宫中移出,恢复皇子身份。
京中愈发热闹,情势甚比十年前更紧蹙,而盖有武大帅印信的战报,被八百里加急快马送进了京。
朝野震动
皇帝一直捂着按着,不予世人知的内情,被凌湙一把扯开在了世人眼前。
两国安逸,和平交好的遮羞布尽碎,此时才有人反应过来,对啊,东郊马场的人呢马呢
当真是一根毛也没见回
原来如此
竟是如此
如此,便也能解释得通,皇帝为何连下数道旨意催动武大帅,出兵讨伐暴民匪患的真实意图了。
竟埋着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之意。
武大帅的信被上陈朝议,内里因由垒实详尽,百姓之惨,民义的起始由来,至最后如何走形成为叛国之民,写尽了内中官逼民反,形势不由人之态,阚衡为显此信内容的悲悯,特找了个声情并茂的老翰林宣读,一场朝议下来,个个红了眼眶。
只有皇帝太子,急赤白脸的摔了御案上的砚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