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三分钟了, 秦唯西还呆呆坐在原地,回味着那个宛若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走的吻,仿佛那灼热又湿润的触感还在那里停留。
她的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脸颊,又像被烫伤一样猛地缩回了手, 缓缓抬头。
那个家伙, 亲了自己一口之后就突然跳开, 一路扶着桌椅跌跌撞撞地往帐篷口跑, 嘴里还大声嚷嚷诸如“秦唯西你这个笨蛋蝙蝠安慰剂过量了啊搞得我成这个鬼样子”“天啊我怎么干出了这种糟心事对不起你别放在心上”之类的话。
那一瞬间, 秦唯西很难评判自己的心情。
舒了口气
但就像一块大石丢入深渊而没有回响, 她总觉得有些失落。
还有就是有点不为人道的委屈。
多了点安慰剂而已嘛,不是想让你不那么痛吗
她抬眸望向帐篷口的小人类。
柏嘉良掀开了点防风帘, 于是晚春料峭的寒风灌入了帐篷。她就穿着件单薄宽松的衬衫, 狂风呼啸, 勾勒出女孩精瘦漂亮的腰肢曲线。
“不冷吗”她听见自己开口。
“热得厉害。”柏嘉良背对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眸中的心虚,咬咬牙, 又将防风帘掀开了些。
无济于事, 全身上下热得越来越厉害, 尤其是被秦唯西咬了一口的侧颈处,烫得她想要叫出声,脖颈处泛起的红不断向四周蔓延, 蔓延到了眼周, 于是双眸跟着泛起薄雾。
她用自己迟钝的脑袋思索了会。
自己这个时候还能保持点理智, 能用拙劣的借口掩饰出格的行为, 但等到安慰剂顺着血液到了身体各地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完蛋了。到那时她恐怕连一句囫囵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变成某只蝙蝠砧板上的鱼肉。
好消息, 纯情蝙蝠什么都不懂。
坏消息,纯情蝙蝠什么都不懂。
“别发呆,我们该走了。”她很快做好了抉择,艰难地披好了大衣和围巾,扶着墙,摇摇摆摆转身。
秦唯西愣愣望着她素来明媚灿烂的狗狗眼此时那双琥珀色的眸中迷蒙着,眼尾略红,不像大狗狗了,反而像
狐狸。
她心中冒出这个词,又摇摇头。
狐狸狗。
“秦唯西”柏嘉良又唤一声。
明明是在催她,可声音都透着一股子让人心间直颤的慵懒。
“你可以吗”秦唯西望见某人酡红到仿佛醉酒的脸颊,脸莫名也是一红。
“应该可以,”柏嘉良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脑袋更晕乎了,朝她伸出手,声音轻软无力,好听的像是在撒娇,“秦唯西,你扶着我。”
秦唯西默默起身,望着眼前的人,犹豫了会,伸手,握住她滚烫濡湿的手掌。
柏嘉良没什么力气,轻轻一拉就倒在了她怀里,清雅的白茶香笼了上来,于是不听使唤的胳膊下意识缠上了她清瘦的腰肢,毛绒绒的脑袋枕在她的胸口。
“我觉得你需要休息,要不别去了”秦唯西凝视那不断颤抖的长长的睫毛,干巴巴地开口。
“我也觉得我需要休息,”柏嘉良像是在梦呓,慢吞吞地说着,“但妈妈她们那边怎么解释我要是说我不舒服的话,她们肯定会来看我的。”
她睁眼,抬头,抬起无力的手,戳戳公爵大人略显慌张的脸,认认真真,一字一句,“秦唯西,那我们俩就真的完蛋了。”
公爵大人僵住了。
“哈,没事,”认识快半年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柏嘉良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人如此慌乱局促。看着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起来,手指在秦唯西肩上慢吞吞地画圈圈,“你到时候就说是我主动的好了。”
“那怎么行”饶是以秦唯西的迟钝也觉得这样不对。她摇摇头,表情严肃,“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的。”
闻言,柏嘉良眸中淡淡的水雾忍不住一颤,随后迅速变得浓郁,其中还夹杂一丝无语和无奈。
这老蝙蝠,还真是什么都不懂啊。
她根本不明白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
“走吧,”她松开手,又握住秦唯西的手腕,牵着她往外走,嘀嘀咕咕,“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找我们,这么突然。”
走出帐篷,她打了个呼哨,在远处撒欢儿的马儿耳朵一转,一个急刹车,扭头,然后撒欢般滴溜溜跑回来了,用自己的大脑袋不断蹭柏嘉良的手。
“不把你牵回去了,但你要乖一点,不准去厨房偷吃。”柏嘉良勉强抬起手掌,拍了拍马儿的侧脸,嘱咐了几句。
马儿忽闪忽闪眼睛,歪过脑袋看她。
“我现在声音是不是很怪”柏嘉良扭头望向秦唯西。
“有点哑。”公爵大人如实相告。
“那算了,红酒你开心就好,”柏嘉良失笑,又拍了拍马儿的脑袋,随后转身牵着秦唯西往内城走,“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