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意说:“我父母和他父母已经商量好了,订婚,就在年底。” 许知意的回答仿佛在寒商的预料当中,他没有太大的反应,脸色沉静如水,仍然凝视着她,只微微地点了下头。 “恭喜啊。有情人终成眷属。” 他的语气随随便便。 许知意不动声色地回答:“谢谢。” 两个人一个在房间这头,一个在房间那头,遥遥地隔着几米,像决斗中的枪手一样,一动不动,牢牢盯着对方,心中都在估量对方的底牌。 寒商接着说:“不过最近,在他过来之前,你还是要当我的‘临时女朋友’。” 看吧。许知意心中想,和她猜测得一样。 他索性连装都不装了,既不提“雇来的”,也不提“假装的”,直截了当,用了这个词,“临时女朋友”。 还真是他的“临时女朋友”,就两个月。 许知意声音平静,安然答:“好啊。” 寒商适应了这么多天许知意要订婚的事,可今天从她口中亲耳听到,还是觉得胸腔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 他死命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可呼吸的节奏怎么调整都不对。 他扬起一点下巴,好让呼吸能更通畅一点,眼神向下,遥遥地看着她。 他听见自己在说话,声音仿佛不是从自己喉咙里发出来的,很遥远。 “那这周六你有没有时间?我们再一起出去?” 许知意:“没问题。最近比较空一点,周六从早晨起,全天我都可以。” 寒商颔首,“那好。我刚好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许知意:“什么事?” “到时候再说吧。” 寒商退出去,帮她关好房门。 乐燃就坐在外面餐桌旁,优哉游哉地晃着长腿,正在啃一只苹果,声音清脆。 他看见寒商出来,马上站起来八卦:“哥,谁要订婚啊?许知意吗?和谁啊?” 寒商淡淡答:“和她未婚夫。” 这是句废话。 乐燃的眼睛转了转,锲而不舍地追问:“她未婚夫?叫什么常绿的那个?哥你打算把他安排在楼上那间房里啊?会不会不太好?” 乐燃咬了口苹果,用手里剩下的半个苹果指指楼上。 “楼上那间房绝对有诅咒,先是住进去一对,闹到动刀子,差点离婚,再住进去一家人,全家几口吵成那样。那个什么绿今天住进去,明天说不定就订不成婚了。” 寒商也看了楼上一眼。 “迷信。”他说。 寒商撂下这两个字,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一边走,一边低头给裴长律发消息。 【年底过来的时候,不用订酒店。我这边有房间给你住】 -- 六年前。 自从上次在出租房看到藏在圆扣中的那颗手绘的心,连咖 啡店的同事都看出来了,寒商最近心情超好。 这个人懒懒散散的,平时不太爱搭理人,也没什么笑模样,最近却时不时地盯着一个地方出神,嘴角微微上弯。 “是有什么好事吗?” 店长实在忍不住,过来碰碰寒商胳膊,偏头问。 寒商继续低头洗杯子,没回答。 店长搭讪:“对了,好久都没看见你女朋友了。” 寒商的手顿了顿,这次回答了。 “她最近很忙。快要期末了,又要画画。” 难得他肯开口,说的还是他女朋友的事,所有人的耳朵都立起来了。 店主赶紧追问:“她会画画啊?” “嗯。”寒商说。 又补充:“她很会。画得非常好。” 旁人一起起哄:“呦——自己夸自己女朋友——” “是真的好,”寒商想了想,“她什么都好。” 他不再出声,继续洗自己的杯子,帮客人点单,做咖啡。 手上忙着各种事,脑子却完全被同一个人占据着。 收银台的抽屉格子里,放着不知谁的数据线,寒商望着它出神,忽然伸手拉过来,在自己的手腕上绕了两圈。 黑色的数据线衬着手腕偏浅的肤色,颜色鲜明。 寒商对着它认真端详。 旁边的同事莫名其妙,甚至有点害怕,“寒商,你在……干嘛?” 寒商抽掉数据线,把它重新塞回格子里,“没什么。” 期末快到了,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