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了,”寒商说,“我们再去前面最后一个点。” 最后一个点比其他露营点都漂亮,在海边的一片高坡上。 高坡上绿草如茵,一侧往下,是开阔的沙滩和大海。 寒商一停好车,就去找管理员。 这里的管理员是个瘦瘦高高的男孩子,看着只有二十岁上下,褐色的卷头发,红红的脸颊上满是雀斑,不太喜欢说话。 寒商问了半天才弄清楚,这营地是男孩父母经营的,他今天过来帮手,全家都是南非人,是南非九十年代非国大执政以后来澳洲的白人移民,和华人并无关系。 还是没有找到线索,两个人只好出来。 往回开车肯定来不及了,今晚要住在这里。 两人回到越野车旁,把后座上的露营装备往下搬。 寒商从车上拎下来一个长形的大袋子,上面印着帐篷的字样。 许知意实话实说:“我没露营过,完全不会搭帐篷,你要是需要我帮忙做什么,就告诉我。” 寒商点头,“好。我要你退后一点。” 许知意乖乖往后退了几步。 寒商把袋子里叠好的帐篷拉出来,在地上摊开,提着顶,向上一拉。 一秒钟,一个比人还高的帐篷就蓬勃舒展地站在地上了。 许知意:? 寒商慢悠悠道:“这帐篷确实是非常难搭,没关系,多学几次就会了。” 许知意:“……” 寒商又从车里拿出两个卷起来的充气床垫,并排摆进帐篷里,充好气,又去取睡袋。 他把一个塞成短圆筒的睡袋袋子扔在左边的床垫上,睡袋在床垫上滴溜溜地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你怕冷,用这个厚的,这个比较暖和。” 接着又拎出另一袋睡袋,“我用这个薄一点的就行了。” 许知意有点尴尬。 帐篷的内部空间虽然不算狭窄,但是这样并排放两个床垫,实在过于刺激。 寒商随口问:“怎么了?” “寒商啊,”许知意欲言又止地跟他商量,“……我今晚能不能睡在车里?” 反正车上的座椅可以放平。 寒商挑了下眉,“哦。” 他回身,又从车里拎出一袋一模一样的帐篷,“那我另外这顶帐篷算是白买了?” 许知意气得牙根痒痒。 他明明准备了两顶帐篷,却假模假式地在一顶帐篷里并排摆上两张床垫,故意误导她往别处想。 上星期出来时他就这样,开了一间房,害她胡思乱想,同样的招数,他竟然前前后后用了两回。 许知意:“寒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幼稚?” 寒商拉开袋子的拉链,抽出帐篷,悠然答:“等你不再上我这种当的时候。” 许知意磨了磨牙,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说: “你给我住手,别动!” 寒商没懂,不过还是乖乖地定住了,一动不动,看着她,“嗯?” 许知意把他手里的帐篷抢过来,“让我玩一下。” 铺在地上,抓对了位置向上一提一拉,噗地一下,一座帐篷就挺拔地站起来了,像变魔术一样,还挺好玩。 寒商把两顶帐篷钉死在地上,盖好罩布,才把其中一个充好气的床垫往外拖。 帐篷门太小,床垫太大,有点费劲。 “许知意,能不能帮我掀一下门帘?我没有手。” “不能。”许知意说,“你自己非要把床垫放进去骗人,连气都充好了,那你自己再弄出来呗。” 寒商忍住笑,用背顶开帐篷的门帘,把充气床垫拖出来,放进另一顶帐篷里,又去打开折叠桌椅,摆在帐篷门外支起来的凉棚下,挂起灯。 两个人今晚住的地方像模像样。 寒商在忙着,许知意观察着他需要什么,时不时帮忙搭把手,可是眼睛一直在往旁边瞄。 太阳快落下去了,悬在西边望不到边的密匝匝的树冠上,大海在东边,落日对面,海面上方,满天深深浅浅橙红色油彩般的晚霞。 正在出神,有人附在她耳边说:“好了,我们可以走了。” 许知意回过神,问他:“去哪?” “你 不是想去海边?人站在这里, 心早就飞了, 对不对?” 沿着营地旁边的石头台阶往下走,一路下到底,就是海边一条长长的沙滩。 松软的细沙毫不客气地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