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启阳都忌惮他几分,竟然也有不敢做的事。 期末了,自习教室一位难求,寝室容易分心,许知意常常去出租房那边,寒商就也跟着。 他现在不再遥遥地坐在大桌子的一角,上次把椅子挪到了许知意旁边,就再也没有挪回去过。 许知意一整个学期都在分心画画,期末得拼命突击,而寒商这学期的目标是顶级奖学金,也在争分夺秒地用功。 两个人并排坐着,好像一起认真读书的小学同桌。 很快就进入考试周,一门门考下来,过五关斩六将,更是忙到飞起。 这天晚上,许知意又和寒商一起来出租屋自习。 两个人一人一杯浓茶,都准备熬夜。 许知意第二天还有最后两门考试,都是难啃的硬骨头,打算临时抱佛脚,把所有笔记全部再过一遍。 寒商也有考试,专心刷题。 空调开着,凉爽舒适,房间里只有笔尖划在纸上的沙沙声。 渐渐到了后半夜。许知意好不容易看完一遍笔记,再去看参考书上的题时,人就开始迷糊。 书上每一个字都意义不明,在上上下下地跳舞。 许知意撑着头,心想,算了,反正已经看完了,就睡一会儿吧。 她歪了歪脑袋。 睡着的前一刻,仿佛觉得枕到的并不是冷硬的桌面,而是什么舒适得多的东西,不过昏昏沉沉的脑子并不在乎,直接睡着了。 许知意睡着了,寒商却没有。 他原本也在犯困,忽然觉得许知意的头向他这边靠过来,枕在他的手臂上。 寒商立刻清醒了。 寒商偏过头,稍稍探身,看了看许知意。 她纤长的睫毛阖着,枕着他的胳膊,显然是睡熟了,一动不动。 寒商也不敢动。 他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右手的笔交到左手,把剩下的题推完。 寒商继续刷题,不知过了多久,许知意忽然动了一下头。 她的眉心紧蹙。这样靠着,脖子扭着,好像不太舒服的样子。 寒商看了眼时间,已经五点多了。 出租屋的窗帘没有完全合拢,外面的天已经大亮了。 寒商转头看了一眼墙边的床。 现在抱她过去,肯定会把她弄醒,她早晨就有考试,与其现在把她吵醒,不如干脆让她这样再多睡一会儿。 寒商安静地伸出手,小心地托住许知意的头,把自己的胳膊一点点抽出来。 压久了的胳膊一阵针刺般麻酥酥的感觉。 寒商无声无息地掀起转椅扶手,去掉两个人之间的障碍,让彼此更贴近一点,然后把她的头轻轻挪到怀里。 反正以前也抱过她。 那次去看瀑布,打横把她抱在胸前,和现在差不多。 睡着了的许知意并没有觉察到换了个枕头。 她自动自觉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呼吸仍旧匀长。 寒商小心地撑住许知意,手臂虚虚地拢住她,只尽职尽责地当个靠枕。 她沉甸甸地靠着他,耳朵贴着他的右胸,头顶的丸子几乎蹭到他的下巴,手搭在他腿上。 寒商满脑子都是各种有的没的。 可是连深呼吸,让自己镇定下来都不敢,胸膛起伏太大,说不定会把她吵醒。 寒商靠着椅背,也闭上眼睛。 虽然看不见了,可是右胸的触感还在那里,鲜明清晰。 寒商尽量清空脑子里的杂念,开始数羊。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满屋子都是羊,其中睡得最熟的一只小羊正趴在他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