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承载它们的巨型充气滑翔翼在突厥人的箭矢射击下漏气逐渐干瘪收缩起来,原先被遮挡住的灵脉机甲终于完整地显露了出来,那是一副望之生畏的战争机器,拥有着令人窒息的机械美感。
锃亮的外壳仿佛镜子一般反射着周围的景色。阳光照射其上,激发出耀眼的光芒,在近距离观察下,可以清晰地看到机甲上的各种细节,精细的金属工艺,紧密的机械结构。
很快,这些巨大的机甲从十数丈的高度急速坠向地面。在坠落的过程中,已然明显破损的滑翔翼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化作一片片血红色的火云,如同死亡的翅膀,朝着侧面突厥军的营帐处飘飞而去。
在这个瞬间,整个战场都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些机甲身上。
下一刻,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发觉己方防线被瞬间突破的突厥精锐,立即尝试作出了反击,从高处的箭塔中射出了大量堪称他们此战压轴手段之一的“铁索倒钩箭”,如同千万条毒蛇般一齐扑向正在降落的灵脉机甲。
这些特殊箭矢尾部联接着长达百丈的铁索,另一端则被固定在上万斤的巨石上,虽然射程一般,但当它们箭簇钩入战车铁皮、车轮,或者重骑兵铠甲上时,立即便会限制敌方的行动,在此之前,已经对多类战车造成过巨大的阻碍。
而在跟载具脱离分开之后,机甲们像出笼的猛兽一般,突然动了起来。
它们在半空中翻滚了数个身位,抬臂举起了覆有一层坚冰的巨盾,极速挥舞挡下了周围绝大多数旨在锁敌困敌的铁索倒钩箭,同时也借着箭矢的力道,精准地调整着落地之时的姿态。
理论上来说,机甲行进系统的研发难度极高,并非当今的科技水平可以达到,因此,它们均采用了人力操控外加反曲型刀锋状腿部,通过金属形变反弹来跳跃奔走的方式,完全由驾驶者维持整体的平衡性。
实际上,大可将灵脉机甲当成放大数倍的巨型披铠,或者说是驾驶者身体各部位直接的延伸,并没有多少操控上的辅助,因此想要正常地驾驶它而非一抬腿就跌倒当场,必须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磨合训练。
也就是在下一瞬,机甲探出了它们长达丈许的刀锋型下肢,于身体前倾的状态下重重地落在了遍布砾石的荒原地面上。
刀锋插入地面,溅起一片尘土,荒原上的砾石飞溅,声音震耳欲聋,犹如热血沸腾的战鼓,为接下来的战斗敲响了序曲。而在它们的背后,是一片火海,火焰在空中跳跃不定,照亮了整个战场。
与此同时,表面由木屑冰构成的巨型盾牌垂落贴向地面,硬生生地磨断了部分确实钩入盾内的箭矢,然后翻转着朝向天空,通过先融化再冷凝的方式恢复了先前的损伤。
由于主要使用天地元气作为能源,并兼有亦可利用冷源的热气机动力,灵脉机甲大量运用了能够在寒冷环境下可自行修复的冰类材料,基本上无需担心被单次弱小攻击累积后破坏的可能。
尘埃尚未落定,机甲们便已调整好姿态,向前冲去,它们的下肢不断地将地面撕裂出深深的痕迹,每一次的迈步,都伴随着四处飞溅的碎石,令地面颤抖不已。
甚至还没正式使用主战武器,仅仅是凭着巨大的冲击力和弹跳性能跃过一处处战壕深沟、巨石盾阵、泥沙陷坑,灵脉机甲腿部的锋刃便已令成百上千沿途的人马化作了残缺的尸体。
它们在敌群中左冲右突,队形始终保持完整,犹如一条坚不可摧的长龙在敌军中穿梭,以雷霆万钧之势,运用出神入化的切割战术,犹如快刀斩乱麻,瞬间便将敌人的防守阵型冲得七零八落。
相比之下,突厥军的阵型如同散沙一般,显得弱不禁风,一路上血肉横飞,再无阻拦,直面机甲的敌人此时只知四散逃命,完全没有还击之力。
尽管无数箭矢如同雨点般射向机甲,却无法穿透它们坚固的盾牌和金属外壳。刀锋型下肢在挥舞中带起一片片火花,那是金属碰撞的声音,也是战争的交响曲。
这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一旦发动,便将敌人逼入了死地,没有留下任何逃脱的缝隙,灵脉机甲的冲杀迅猛如雷霆,一下子就将敌人打得溃不成军,乱成一团,完全失去了协同作战的能力。
突厥人的抵抗虽然顽强,但面对这种史无前例的巨型战争机器,即便是东突厥心灵修为最高的武尊毕玄,其信心也不禁开始了动摇,眼神中多出了焦虑不安。
没有向山岗上敌军帅旗所在之处再望上一眼,他猛然调转马头,朝着最末尾的一台机甲直追而去,手中月狼矛斜指苍天,神色从淡漠冷酷转变为了前所未有的奋勇与壮烈;
可见毕玄面临种族危亡之刻,已然把自己的生死抛在脑后,他不再是东突厥高高在上的武尊,亦非是阿史那王族辈份最长的圣者,而是一个为族人拼命的普通勇士。
只见毕玄苦修的炎阳气场全面展开,散发出似可融金化铁的恐怖高温,仿佛要把整个战场都燃烧起来,尽可能地拖延这些灵脉机甲的步伐。
然而,跟他想象中的不同,当毕玄最终以战马力竭殒命为代价,强行突入了寇仲所在机甲的后方之处,对方除举盾外的另一条巨臂携着一根长鞭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