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受的伤势?”无崖子想了想,回道:“当初我一边驱除被下的奇毒,一边与我师妹斗在一块,眼看着就要取胜。” “然而,丁春秋那逆徒表面投降忏悔,自愿被‘北冥神功’废去功力,实则以‘化功大法’施以暗算,令我吸入大量剧毒真气,短时间内内力发挥大降,被他们两人合力打下悬崖。” “从上百丈的悬崖顶上跌落下来,纵然将护体真气运行到了极致,仍使我下肢骨骼尽数断折、大部分经脉震得粉碎,上身经脉受损严重,险些当场散功而亡。” “时至今日,在星河全力的治疗下,也只能发挥出半成不到的功力。”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道:“我这样的伤势,已绝无治愈的可能,就不劳小友费心了。” 经脉粉碎,但靠着近乎于“无滞无碍”的境界,仍能继续修行内功吗?接近半成的功力发挥,制伏初出茅庐的虚竹自然毫不费力,但要与一流好手对抗,那就差上很多了。 赵青心中暗暗思索,据她所知,这种严重的伤势,几乎是不可治愈的。 神照功可以在手筋脚筋俱断的情况下修至大成,但并不能将其修复;扫地僧武功奇高,但对于玄澄“筋脉俱断”的伤势,也无能为力; 九阴真经能够以气通奇经八脉的方式,治疗洪七公被欧阳锋打得散乱的经脉,但经脉到了粉碎的程度,几乎可以说已不复存在,真气又如何贯通? 然而,在赵青看来,有一门特殊的功法,确实是有将其治愈、修复武功的可能性,那就是“嫁衣神功”。 燕南天被十大恶人折磨,所受的创伤,大概率还要在无崖子之上,但在“嫁衣神功”的作用下,却是功力尽复,并取得了进一步的突破。 “我的第五个徒弟薛慕华,医术水平尚不及我十一,就被江湖中人称为‘薛神医’,得了个外号叫做‘阎王敌’。”苏星河在边上解释道: “师尊的医术,胜我又何止十倍?换眼换肢,只作等闲视之,面对此等伤势,却无从下手。或许只有已经消失六七十年的祖师爷重新出现,亲自出手医治,才能有几分希望。” 无崖子的师父逍遥子,疑似有治愈他的能力吗? 赵青心念微动,开口问道:“听说前辈门派的内功特殊,一旦散功,就会连带着生机断绝?” 当初木道人修练天武神经,结果由于沾上了嫁衣神功的特性,不得不最后散一次功,反而走上了绝路。 逍遥派内功的这个特性,与天武神经相同,正常来说,是没有转修嫁衣神功的办法的。 “《庄子·知北游》有言,‘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 无崖子叹了一口气,道:“本派内功和心脉气血相连,功在人在,功消人亡。近几年来,我精神越发衰弱,已逐渐无法维持住内功的运转。可见我的寿命,也就剩下最后一两年的时间了。” “这三十年来,我只盼觅得一个聪明而专心的徒儿,将我毕生武学都传授于他,派他去诛灭丁春秋。可是机缘难逢,聪明的本性不好,保不定重蹈养虎贻患的覆辙;性格好的却又悟性不足。” “唉!丁春秋为祸世间,皆因我传了他武功之故,此人不除,我的罪业不消。” 说到这里,他脸上泛起复杂的神情,望向赵青,语气诚恳地道:“赵姑娘,听星河说,你的武功远在丁春秋之上?我想以本派的上乘武功秘籍作为代价,请求你帮忙出手,除去这个恶人。” “不知,姑娘可愿意答应?如果可以的话,能够帮忙找上一位合适的传人,把逍遥派的武功传承下去,那就更好了。” 虽说逍遥派有不能泄露门派名称的规矩,但无崖子毕竟连武功秘籍都要送给对方了,自然不会继续隐瞒。 在他看来,赵青的容貌相当出色,又破解了自己设下、用于寻找传人的“珍珑棋局”,本是自己最好的关门弟子人选。 不过,据苏星河所言,她的武功或许已超过了自己完好的时候,自成一家,显然不可能加入逍遥派、拜师学艺。 因此,无崖子作出了决定,想用赠予逍遥派的武功秘籍作为条件,让赵青帮忙除去丁春秋,以报得自身的大仇。 “我答应了。”赵青点了点头,获取这些逍遥派的武功,本就是她此趟的主要目的。 说起来,逍遥子所收的三个徒弟,虽然天赋卓绝,但心性品格都有一些问题,把这个隐世大派折腾得分崩离析,也是令人叹惋。 无崖子的道号,来源自《庄子·养生主》“吾生也有崖,而知也无崖”,意为“对知识的无尽渴求与研究欲望”;而他本身在各项学问上的成就,却也并没有辜负逍遥子取名时的期望。 然而,这个人犹疑不决、不坚定果断,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作出重大决定时,都颇为三心二意,才落到了今天这个下场。 好在,现在他主动提出传授逍遥派武学,实是做出了他数十年来,最正确不过的决定。 …… 苏星河担心赵青不知道逍遥派武学的高深之处,连忙在边上补充道:“‘逍遥派’是本派的名称,以‘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辩,以游于无穷’为宗旨,追求‘逍遥长生’的理想境界。” “我师父所习的本派上乘武学,有《北冥神功》、《凌波微步》、《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等等,每一门都高深莫测,超出了我所能修习的范畴。” “例如其中的《天山折梅手》,若是修习到了最深处,可以自行化入天下任何招数武功,变化无穷无尽,臻至招数的极致……” “星河。”无崖子摆了摆手,阻止了苏星河“自卖自夸”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