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桌子上有把刀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军官不耐,一把将孙次长推了个趔趄,挣脱开他,然后用警告的眼神盯着他道:“孙次长,不要再砸门,否则我只好采取一些措施了!” 砰! 大门重新关上。 孙次长浑身僵硬呆在原地片刻,突然发疯了般穿过客厅向后面跑去。 “回去!”不一会儿,后院传来一线天呵斥的声音。 坐在客厅里的苏乙忍不住笑了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取了一只干净杯子,斟满一杯茶,然后悠哉悠哉地吸溜着喝了起来。 没多久,孙次长失魂落魄地走了回来,战战兢兢坐在了苏乙的对面。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孙次长畏惧地看着苏乙,颤声问道。 此时他终于反应过来了,他大大低估了耿良辰这个人,这个耿良辰的身份,也绝非一个外地社团头子和一个武人这么简单! 他犯错了,致命的错误! 苏乙放下茶杯身子微微前倾,对孙次长笑呵呵勾勾手指。 孙次长犹豫片刻,也凑了过来。 “你刚才往外跑了两次,向外求救了两次。”苏乙看着他,“你无视了我这个客人的存在,你对我不怀好意,而且……” 他指着孙次长:“你不尊重我。” “我、我没有,”孙次长使劲咽了口唾沫,“这不是尊重不尊重的问题,耿先生,讲良心话,换了您,您不怕吗?” “你怕,就恰恰代表着你不尊重我。”苏乙认真道,“你现在才知道怕了,这证明你之前对我没有半点敬畏之心。你把你摆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以为可以对我生杀予夺,这是我们之间造成如今这样对立局面的主要根源,你承认吗?” 孙次长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我承认,但……” “没有但是,”苏乙伸手止住他说话,“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孙次长,你错了吗?” “我、我错了,对不起。”孙次长从善如流,立刻认错道歉。 “很好。”苏乙满意点头,下一刻,他突然反手重重一记耳光抽在了孙次长的脸上。 啪! 孙次长一个趔趄直接扑倒在桌子上,整个人都被打懵了,半响反应不过来。 苏乙笑呵呵后仰,看着半边脸飞快肿胀起来的孙次长道:“看在你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上,我就不动用底线了。” 孙次长浑身一个机灵,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刀子,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带着哭腔道:“耿先生大人有大量,孙某感铭五内。” “很好,能看出我这人度量大,说明你开始有点了解我了。”苏乙笑道,“孙次长,我回答你之前的问题,我是什么人?” “这是个很笼统的问题,其实我不明白你到底要问我什么。”苏乙似乎很有谈兴,“身份这东西,只是在社会结构中个体交往识别的差异标志和象征,表面上看只是一个称谓,但实际上它代表一种秩序。这种秩序,往往又是随着形势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 “比如你我,你是官员,我是百姓,这是一种差异和秩序;但现在你我坐在这里,你是谁?我又是谁?我们之间的秩序和差异又是怎样的?还能简简单单用官员和百姓这个身份来一概论之吗?” 孙次长眼中露出茫然之色。 你他娘的是在给我讲哲学吗? “孙次长,你呀,就是犯了这种形而上学的错误,你对我的认知始终停留在‘百姓’这个符号上,官员欺压百姓,对你来说就是一种正常的社会秩序。”苏乙叹了口气,“正是基于这种错误的认知,导致你一直把我当成普通百姓一样去欺负。当你发现我并不好欺负的时候,你依然没有醒悟过来我其实不算是普通百姓,这就导致你又犯了第二个错误。” “什么错误?”孙次长下意识问道。 真特娘的见鬼,他居然听进去了…… “你突破了秩序的底线!”苏乙严肃看着他,“官员欺压百姓,还勉强可以看做是一种不良的秩序,但官员草菅人命,谋害百姓,就是突破了底线!” 孙次长使劲咽了口唾沫,直接背后冷汗直冒:“耿先生,您听我解释……” “不必不必,咱们先讲道理,再听解释。”苏乙笑呵呵摆摆手,“刚我说到哪儿了?” “底、底线。”孙次长提醒道,他下意识又看了一眼桌上的刀子。 “对,底线。”苏乙点点头,“突破底线,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个人突破自己的道德底线,意味着这个人在精神世界自我放逐,自我毁灭;一个人突破社会秩序的底线,也势必会让自己的社会关系陷入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