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他的命。”丁连山突然道,“他顾了一辈子大局,死了也还得顾着,命啊……我知道,你们这话其实是说给我听的。” 众宗师彼此对视,齐齐向丁连山拱手一拜:“丁师傅,请您成全!” “成全?哈哈哈……谁成全我啊……”丁连山似哭似笑,颤抖着手,拆开了宫宝森留下的那封信。 信里有两张纸,丁连山摊开看了看,突然悲怆大笑起来。 “哈哈哈……宝森啊宝森,你就这么信不过你师哥吗?为了护着他,你也算用心良苦了!哈哈哈……” 他大笑着,眼泪却簌簌落下。 “丁师傅……” “不管了,我什么都不管了!管不了,我什么也管不了!我本来就是一只鬼,不该回这人间啊……不该,不该啊……哈哈哈……” 丁连山将信纸留在宫宝森身上,又哭又笑,疯疯癫癫地离开了。 “我去看看!”杨成普叹了口气,急忙追了出去。 李书文走到宫宝森身边,拿起那两张信纸看了看,顿时怔住。 良久,他脸色复杂地叹了口气:“羽田啊羽田,不愧是你……眼前路,身后身,你是都安排明白了啊……” 他走到苏乙面前,神色复杂地把两张信纸递给苏乙,感慨道:“收好了,这是宫师傅最后留给你的。” 苏乙接过,一看就怔住了。 两张信纸,是两份文书。 一份是双方协商一致,取消程文凡和宫若梅亲事的协议书。 还有一份,是宫宝森以苏乙师父的身份,向宫家下的婚聘之书,两个新人的名字是——耿良辰和宫若梅。 上面男方家长、女方家长两栏,都签上了宫宝森的大名。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门婚事,已断然无有更改可能。 宫宝森最后做的一件事情,是把自己的女儿托付给了苏乙。 他这不光是托付女儿,也是传承衣钵。 宫宝森虽然是被哲彭人毒死的,但若是丁连山对马三的死不能释怀,联合形意八卦门的人和苏乙为敌,对苏乙来说绝对是很大的麻烦,搞不好就要身败名裂。 但现在,有了这份婚聘之书,这种可能不存在了。 任丁连山舌绽莲花,说个天花乱坠,都没人会相信宫宝森临死前托付的女婿,会是他的仇人。 人心隔肚皮,宫宝森和丁连山虽是亲师兄弟,且彼此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亲兄弟,但人心叵测,数十年不见,宫宝森也不敢肯定,丁连山会不会因为外甥马三的死而偏激极端。 所以他留下了这纸婚书。 这婚书他原本应该直接交给苏乙的,只是没想到最终却是被丁连山拿到了手里。 而他也想错了丁连山,丁连山自始至终都还是二十年前那个温酒掌毙薄无鬼的关东之鬼,从未改变。 宫宝森是宗师,丁连山又何尝不是? 苏乙怔怔看着这两份文书,然后慎而重之将它们收在怀里。 他走到了宫宝森面前,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 “师父,您的意思,我都懂了!你没有办完的事儿,我会办完!一约既定,千山无阻!” 金楼, 偌大的金楼早已人声鼎沸。 主角还没到,但这里已是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孱弱的华国事事不如人,样样比人差,今时今日,甚至被冠上“东亚病夫”的名号,被肆意羞辱。 山河破碎,民不聊生,人们太需要一个信仰,一个精神支柱了。 现在,国术崛起了! 中华的国术击败了西洋列强,打败了暹罗哲彭,站在了世界之巅! 华国的英雄,华国的武人耿良辰,一路披荆斩棘,过关斩将,终于站在了世界之巅,成为了全世界最能打的人! 这是国术的骄傲,这是华国武人的骄傲,更是全华国的骄傲! 这一天,不知多少人哭着哭着笑了,又不知多少人笑着笑着哭了。 华国人不是东亚病夫! 这句嘶吼,也终于可以理直气壮的喊出来了。 吱呀! 沉重的大门缓缓打开,一个一身长袍的身影出现在了大门口,面带微笑。 满堂宾客齐齐看过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人身上。 耿良辰! 嘭!嘭! 两声礼花炸响,所有人顿时反应过来,齐齐欢呼鼓掌起来! 从大门到大堂正中,早就让开了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