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荣家的国公爷,能够让世子亲自出面。 荣青书还是留了个心思,一边和房之山闲聊,一边打发人去路上盯着,看琅琊王府的车马旗帜,是不是往慈姝仙坊这边来。 过得一阵子,宋鲁道欣喜惹狂地来报,王府的车马已经到了前街,先行官正在往慈姝仙坊开道。 “房兄,和我一起来恭候世子大驾光临吧。”荣青书略带得意地对房之山说道。 荣青书敢利用谏院参劾秦守安,只是基于荣家一时无两的风头与权势,但对他個人来说,秦守安能够给他捧场站台,依然是非常有面子的一件事情。 毕竟其他上三阶的府邸中,可没有哪位王爷、公爷和侯爷是亲自来的。 “你啊,你啊,总是能够把形势利用到极致。”房之山佩服地说道。 “哦?怎么说?”荣青书似笑非笑。 “我不说,免得你太得意。”房之山知道荣青书正春风得意,已经飘飘然了。 嬉笑着做看不惯他的样子,摆了摆手,却依然跟着荣青书一起来到慈姝仙坊的楼牌之下。 众人见到房之山和荣青书一起出来恭候,不由得纷纷猜疑,得是哪位公爷侯爷,亲自光临吧? 只见前方一阵喧闹,骑着高头大马的先行官开道以后,二三十个府兵执洒扫用具,镀金银的水桶洒扫开道。 王府护卫披甲持械,策马前后左右警戒,可以乘坐六人的舆驾雕龙刻凤,贵气堂皇,仪仗队伍缓缓随行,新秦皇族的龙旗在空中招展,猎猎作响。 看到皇族的龙旗,整条街上众人尽皆躬身行礼,屏声静气。 荣青书神色矜持,不卑不亢,视作寻常,但内心已然狂喜。 此条街上,商铺基本都归他所有,世子来此地除了慈姝仙坊,几无可能去别的地儿。 他心中推测,秦守安早年离开龙吟城,成年后才回来,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大概已经清楚荣家如日中天的声势。 秦守安来这里,不是冲着他个人,而是冲着他背后的荣家,但是这份光彩,终究是落在了他脸上。 看来秦守安还是识时务的,红罂草膏的生意,依然可以做下去。 瞧着马车来到近处,荣青书连忙上前一步,准备等马车停下,就拱手迎接世子,对方识时务,荣青书当然也愿意敬他三分。 “滚!” 随着一声叱骂,一杆虎尾枪重重敲在他的肩膀上,把荣青书给撞的一个踉跄,连连倒退回人群中,差点直接撞在石狮子上。 “放肆,尔敢冲撞世子仪仗,想死了吗!” 动手的赫然就是韦良宰,他骑在马上,把荣青书一枪撞开后,眼中精芒闪过,似是已然网开一面,冷哼一声便不再理会几欲倒地的荣青书。 荣青书几欲吐血,那天自己邀韦良宰来捧场,韦良宰那满脸堆笑的卑微模样,仿佛根本就不是眼前此人。 至于明士隐,跟随在车驾后,笑意盈盈却对荣青书视而不见,反而和房之山见礼。 宋鲁道和崔元贵、张岱青三人连忙扶住荣青书,他们哪里见过荣青书吃亏? 顿时怒上心头,下意识地准备开口大骂,却又马上反应过来,死死地捂住对方的嘴。 生怕平常口无遮拦的同伴祸从口出,然后目视着那前拥后簇,车乘相衔,龙旗招展的仪仗缓缓路过。 琅琊王世子的仪仗,在慈姝仙坊前丝毫没有停顿,对自作多情出来迎接的一众宾客视若无睹,然后逐渐消失在了前街尽头。 “不是来给慈姝仙坊捧场的啊?” “想啥呢?那是琅琊王府!” “刚刚马车里好像没坐人。” “空马车?故意来逗弄人的?” “谁知道呢……荣公子这回太丢人了……” 耳朵里嗡嗡地响起各种戏谑嘲讽,荣青书双目圆瞪,猛地回头,却见众人尽皆沉默箴口,根本没有人说话。 荣青书这才转过头去,那些讥笑的话语与声音却又在耳中响起。 纷纷扰扰,如群蜂嗡嗡,又如雷鸣阵阵。 他再次转身,迎接他的依然只是众人意味不同的眼神脸色,还是没有人张嘴出声触他眉头。 荣青书只觉头晕目眩,众人的神采脸色都变成扭曲的讥笑面孔,脑子里虚幻的嘲讽声更让他面色赤红充血。 “荣兄?” 房之山推开崔元贵等人,走到荣青书面前,露出关怀和宽慰之色: “莫不是琅琊王世子不认得你?我们追上去问问怎么回事吧,万一他只是走过头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