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他也在准备,只是还没有准备好”周至问道。
“他说他手里的货不多,多的是另一位。”江武说道“他约我到京详谈。”
“哦那这是好事儿啊。”周至是重生的人,不会天真地以为南边岛上那种锅开鼎沸的热闹场景,只是一两个人的能力所能够盘弄得起来的,那些风云人物的背后,就和江武一样,牵扯到的,几乎无可例外,都是一群人的利益。
而可以想见,能够在这场大戏中及时谢幕提前退出的人,背后会没有自己的助力。
现在这样的助力抛出了橄榄枝,对江武来说的确不是什么坏事儿。
“好事儿吗我去了跟他们说什么”江武不禁没好气“肘子你们什么时候出发”
两个问题连起来问就有意思了,说明江武的主观意愿还是想去,只是担心自己去了找不到话题,或者说给不出意见,反而被别人看轻,想要拉着周至壮胆。
其实这还是属于江武的眼界不够开阔,现在下海的人,重新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就以南边的房地产为例,从最早的数十万一亩,涨到了如今的五百万一亩,而且还没有见到尽头。
“武哥,其实道理很简单的,有句老话叫做家财万贯,带毛不算,意思就是有些资产看似丰厚,其实蕴含的风险太大。”
“我不知道你们在那边购置的资产有多少,但是现在的利润已经累积到了惊人的高度,相应的,风险也同样积累到非常可怕的高度了。”
“数据分析这些都是现成的,一个调研小组就可以轻松搞定的事情。”周至说道“关于风险与风险释放,其实通过股市研究可以得出类似的分析结果。”
“如果纵向比较的话,有一个精准匹配的案例米国二十年代的佛罗里达地产泡沫。”
“如果横向比较的话,那岛国今年开始,已经出现了外资撤出的危机苗头,去年三月,大藏省已经发布了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日经指数,从九零年的三万八千九百点,一路跌破两万点,一万九,一万八,到八月跌破一万五,基本已经成了定局。”
“而这一切的领军者,从关于控制土地相关融资的规定发布开始,宣示着房地产就是领军人,这是一场血淋淋的硬着陆。”
“从八五年到八八年,岛国中央区地价涨幅近三倍,到了年,岛国地价超过米国地价的四倍,到了去年,一个东京的地价就达到了米国一个国家的地价,卖了东京买米国成了他们一个调侃的小言子。”
“可是去年三月之后情况就急转直下,到现在也还远没到结束的时候。”
“在没有大政方针干预,全凭市场自由发展的情况下,不论分析员们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南边那个大岛上地产市场的供需基本面和投资目的,是实实在在摆在那里,骗不了人的。”
“历史上所有偏离发展规律过头的现状,最终都会被发展规律的约束条件所纠正,有时候甚至会矫枉过正,导致现状最终向另一个相反的方向偏离,再重新回到正轨。”
“这个经济规律作用的过程,就叫做经济周期,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市场经济的周期性规律,就是它坏的一面。”
“无论是哪个派别的经济学著作,都对此有深刻的描述,只是这些东西,还不被参与市场经济的主要实践者所熟悉罢了。”
“不过武哥你放心,虽然说现在市场经济已经推行了快十年了,但是依旧出于非常原始和朴素的阶段。”
“原始的意思,就是深谙自然规律的专业人士,还过于稀缺,而理论研究者和市场实践者,还处于脱节,或者换一个说法,就是还没有能够做到知行合一的人。”
“所以武哥你不用担心,哪怕在首都,精通理论者都在学院,在政研室,而那些所谓的弄潮儿,水平比你强的,恐怕也并不多。”
江武笑了“之前不敢自信,等到将你今天的内容消化消化,让手下按这个思路做做调研给我整几个报告,估计就差不多了。”
“那我们再说朴素。”周至笑道“所谓朴素,就是人们还没有学会利用自己已经掌握的经济知识去干预经济,人为造成改变经济运行固有轨迹,造成预期以外的结果。”
“也就是说,现在的国内市场经济的运行,是有脉络可循的,南边的房地产运行周期,大概率会按照米国、岛国第一次房产危机的路子走。”
“可是我们国家有其特殊性。”江武继续问道“国家意志的干预。”
“是。”周至点头“如果国家干预自然不在话下,可是国家现在干预的话,就等于是国家为某些个人的贪欲买单,而且南岛目前,本身不存在非常突出的投资价值。”
“其实参考资本主义国家的崛起我们就可以发现,市场经济要得到巨大的发展,几个要素缺一不可,包括资本,资源,人力,市场。”
“南岛具备这些优势吗相比几个特区,它的优势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