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麻烦,那就是艾登或者说整个瀚土的基础建设都很差,连统一的道路都非常稀少;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后方转运物资非常困难,即便有足够的运力和物资,也无法很快送到前线。
因此安森巴赫必须开辟一条新的行军路线,才能避免和正在与帝国远征军作战的瀚土大军“抢补给”,自己人坑自己人。
当然,这个问题对安森并不是问题他手上有一整个舰队呢。
礁石一战虽然导致舰队损失惨重,尤其是作为旗舰的三桅巡洋舰被击沉,但至少大部分的货船依然保存完整,短距离航行,运送几千人或者同等重量的物资完全没有问题。
如此一来,后勤物资完全可以从铁钟堡出发,和重建物资一起抵达卡林迪亚港,再“按需分配”,留下卡林迪亚港需要的部分,其余的全部上船。
为了进一步提高行军效率,安森直接将联军一分为二,自己率领风暴师和五千图恩军团坐船,剩下的八千艾登军团则交给坚持要来的勒诺艾曼努尔指挥,筹备七天的物资,从陆路赶往指定地点汇合,一同前往荒石堡。
这个“光听上去就非常完美的计划”,在安森看来至少有两个优点。
首先当然是提高了行军速度和效率,也不用和友军抢后勤了;同时在某种程度上,也能避免自己亲爱的克洛德弗朗索瓦舅舅用后勤“要挟”,故意让风暴师去打某些明显会伤亡惨重的硬仗。
哪怕不把人往坏处想,拥有独立后勤,总归是不用受制于人的好事。
其次,就是留个后手。
一个完美的计划,永远要有备选方案依靠舰队和源源不断运输而来的物资,风暴师就能在靠近前线的位置拥有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桥头堡;哪怕是撤退也能有一个绝对安全的方向,不至于变成慌不择路的没头苍蝇。
有舰炮和防御阵地掩护,就算帝国远征军倾尽全力追杀自己,安森也有信心让他们付出惨重到反胜为败的代价。
当然,考虑到原本舰队上的水手多属于反复横跳过的二五仔,所有人手已经统统被安森换了一遍。
炮手全部是图恩人,其余水手和船员则是风暴师在战后从卡林迪亚港征募的难民,以及一部分“据说水性不错”的克洛维风暴师士兵在确信自己后手足够安全和保护自己的小命这两件事上,安森始终是不遗余力的。
胜利,只是结果。
活着,是一切的基本条件。
能不能活着赢得胜利,就是衡量一个计划是否完美的标准。
而安森的计划一直很完美。
但可惜的是世间不如意十之八九,再完美的计划也难免百密一疏,而这个计划最没有考虑到的地方就在于
嗯,他晕船。
不是简单的晕眩,头痛或者嗜睡那种勉强靠意志力能克服的症状,而是只要在甲板上站个半小时,就会呕吐不止,四肢冰凉,浑身脱力,呼吸困难最后精神恍惚,最后彻底昏死过去。
这一世的“安森巴赫”,在他有限的记忆中只做过马车和蒸汽列车,偶尔有过骑马的经历虽然也有一点点晕眩和想要睡觉的冲动,但都没有晕船那么恐怖。
当然,随着身体对这种状态的不断适应考虑他现在二十四小时都在船上,也不能不适应他已经比最开始的时候好了不少。
从登船当天晚上当众呕吐,浑身抽搐不止,到至少能坚持回到船舱再吐;从一昏迷就是大半天到只有短短几个小时,进步还是看得见的虽然他严重怀疑是因为已经没什么吐的了,外加睡得太久的缘故。
现在是航行的第二天,照计划他们还要继续航行两天才能抵达目的地;就以现在的状态,安森甚至怀疑自己还能不能活着抵达目的地了。
三十分钟后,法比安推开了半掩着的房门,身上只能闻到淡淡的酒气却没有鱼腥味很显然,他也没吃晚饭。
这个号称“曾经在北港服过役”的前近卫军军官,实际上就比安森好点有限,大部分时间能保持清醒,每天只吃两三块饼干才能勉强保证不吐。
“您感觉好些了吗?”
“比一开始好多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嗓子特别干。”安森点点头道,有气无力的靠在枕头上:“士兵们怎么样了,大多数都还能适应吧?”
“基本上都还只是一般的恶心和呕吐,最多睡一觉就能好得差不多了,像您这样情况特别严重的,只有十几个人而已对风暴师的战斗力不会构成影响。”
法比安简略的回答道:“随军的几名军医都已经去看过了,也没有太多大碍,最多也就是等下船之后稍微休整两天,应该可以恢复原状倒也正好。”
安森微微颔首无论是修筑前沿阵地,还是等待勒诺的八千艾登军团前来汇合,都至少要在滩头花费两到三天的时间,完全足够让这十几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倒霉蛋恢复正常。
“先不说这个了。”安森吐了口气,扯着有点儿沙哑的嗓子虚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