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日,晴。”
“事实证明,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作为安森·巴赫大人‘西线大回转’计划的主要执行人(之一),我、法比安团长、卡尔参谋长都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充满了想象力的,天马行空的完美计划。”
“当然,他们二位对此稍微存在些许异议;不过这没有关系,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难免会产生一些矛盾。”
“好吧,事实上根本那根本不算什么矛盾:卡尔阁下坚定不移的认为要么是安森·巴赫大人疯了,要么就是他自己疯了;法比安团长则展现了成为一名行政人员的潜力,婉转的表示想让军官团接受这么疯狂的计划颇有难度——这段划掉。”
“作为谦卑的书记官,我当然百分之百赞成安森·巴赫大人所有的计划,并且竭尽所能的实现它,无论那计划看起来有多么的异想天开——后面两句划掉。”
“最首当其冲的问题,就是与后勤人员的交涉。”
“尽管我已经是瀚土最高参谋部的后勤总管,并且拿到了克洛德·弗朗索瓦陛下的全部授权;但在试图获取辎重车时,依然遭到了对方的阻挠。”
“这应该是我犯过的最严重的失误,将在教会时的习惯带到了瀚土,完全忘记了这个国家本质上仍是倚靠其契约与利益交换的集合体;所谓‘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在这里并不是某种比喻,而是对客观事实的具象描述。”
“很幸运的是,莱昂·弗朗索瓦殿下的及时到来解决了这个麻烦——非常幸运,因为我明显感觉到安森·巴赫大人耐心已经达到了极限,准备使用有一点点过激的手段处理这个问题了。”
“考虑到当时大人的表情,可爱的莉莎·巴赫小姐的表情,以及法比安团长和卡尔参谋长的表情,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某些非常不得了的血腥画面……”
“…平静下令开枪的安森大人,开心着扣动扳机的莉莎小姐,冷漠善后的法比安团长,以及一边歇斯底里一边想办法避免事态扩大的卡尔参谋长。”
“当然,这些都是荒谬的想象,既不符合事实也不符合他们各自的性格,只是我这个小小的书记官偶尔思维发散的癔症而已。”(这句的字迹非常工整)
“莱昂·弗朗索瓦殿下的出现提供了巨大的帮助,但我实在是很难为他的到来感到开心;因为他不是一个人,而是和某人结伴同行的。”
“路易·贝尔纳爵士。”
“对于这位帝国御前武官,尽管他本人似乎和安森·巴赫大人存在某些私下的友谊;但出于永远只为上司利益考虑的书记官的角度,我很难对一个总是给大人添麻烦的敌人产生任何好感。”
“当然,将自己的想法和好恶流于表面这种不专业的行为,不会出现在一个称职的书记官身上。”
“他们的到来似乎是源自于另一场误会——在得到了关于伊瑟尔精灵的情报之后,莱昂阁下似乎是将安森大人的推辞当成了善意的欺骗,认为我们是为了信仰和拯救世界而战。”
“嗯,他猜对了…在‘某种’意义上。”
“不知为何,我对他会这么想竟然没有半点惊讶,甚至有种‘理所应当’的错觉。”
“在精神亢奋,被‘感动’到——说实话,我还是不太明白他在感动什么——泪流满面的莱昂阁下的帮助下,风暴师终于避免了‘杀穿瀚土’这个可怕选项,顺利前进。”
“十月四日,阴。”
“傍晚扎营前,我看到法比安团长正在和一名哨兵小声交谈,嘱咐对方不要在莱昂阁下和他的朋友面前提起关于‘编制’的事情。”
“结果那名哨兵告诉他,卡尔参谋长在昨天中午就已经通报全师,对外口径一律是‘对抗旧神派,拯救虔诚的伊瑟尔精灵信徒’。”
“我收回之前的成见,他们两个人都很有成为行政人员的潜质。”
“十月七日,小雨。”
“连续多日的行军,士兵们已经开始感到疲倦了。”
“虽然我们已经得到了充足的辎重车和补给,但精神上的疲劳依然不可避免;士兵们开始出现开小差和掉队的现象。”
“为了缓解内心的焦躁和疲倦,卡尔参谋长将军乐队一分为二,在队头和队尾一刻不停的敲鼓;法比安团长则提议让坐在马车上的士兵们给其他人讲笑话。”
“不过风暴师军乐队水准过于低下,他们奏的乐具备一种在医学上称之为‘催吐’的功效,配合‘昏厥’和‘致幻’效果,更适合在进行截肢手术时使用——如果医生是个聋子的话。”
“而负责讲笑话的士兵们很显然并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完全不明白‘笑场’是非常严重的表演事故;尤其当其他人在努力拉车,他却坐在马车上的时候,非常容易激起听众们的愤怒。”
“在前排和末尾的士兵成批成批陷入昏厥,并且爆发出多起群体事件后,这两个过于不成功的应急措施就被迅速喊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