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母亲在这里就好了,如果是她的话,一定能发现……嗯?!”
自言自语的诺拉浑身一震,表情难看到了极点。
不好…母亲,她现在正独自和那些外来者在一起!
诺拉猛然起身,身后紧随而来的土著和殖民者们纷纷转身,举起各自手中的武器环绕在他周围。
“你们——继续在附近搜索父亲的下落,有任何情况都要及时汇报!”
话音落下,面无表情的村民们立刻原地散开,分别朝着不同方向侦查,很快便消失了踪影。
愤怒的诺拉拿着捡来的手杖,独自向公馆的方向走去。
随着不断加快的脚步,他双手皮肤突然像是有了生命力一样开始蠕动;古铜色的肌肤下开始生长出细密的,鳞片似的暗红色肉瘤。
密密麻麻的肉瘤从手指沿手背不断向上生长,逐渐蔓延到脖颈才戛然而止…怒不可遏的诺拉嘴角上扬,唇角间溢出了些许黄绿色的脓液。
……………………
一片死寂的祷告室内,安森死死盯着被正对面被破坏的原初之环雕像。
首先现在可以基本断定,眼前的雕像和贝克一家有着极大的关联,被毁的其中一环很可能就代表三人中的某个很可能已经出现意外,打破了原本的平衡,才导致卡米尔夫人变得不正常,露出了破绽。
假设三人分别代表“理智”,“勇敢”,“谨慎”三种情绪——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冷漠”,“易怒”,“怯懦”——现在理智消失,平衡被打破导致情绪崩溃。
至于露露…她应该不属于这个平衡,从昨夜贝克一家“集体出动”,也要阻止自己进入三楼房间来看,恐怕她才是真正控制整个村落的施法者!
之所以要阻止自己,极有可能整个“贝克一家”都是建立在她的魔法之上,乃至整个村落都是被她操纵的傀儡…这可能顺便解释殖民者与土著相亲相爱,不分你我他的缘由。
一旦自己冲进三楼的卧室,愤怒的露露·贝克小姐很可能会解除幻象,一家人当场消失。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费尔会突然间恍然大悟,继而满脸惊恐的原因——他应该也猜到了相似的答案,甚至有可能更进一步。
不过这个猜测也不是没有问题,比如自己根本无法从那位“露露小姐”身上觉察到任何魔法反应,以及她布置的这番幻象究竟是为了什么。
以那一夜的情况举例,实力强劲到可以瞬间抹掉从天而降的火球…这种实力的施法者完全超出了安森的认知,只有传说中的“使徒”能够相比拟,根本不需要任何的伪装。
那么她这么做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必须这么做!
并非刻意的伪装,而是迫不得已将力量以这种形式拆散分出去,维持着整个“贝克领”的幻象。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身为奥古斯都之血,莉莎天然的可以反制大部分魔法;对方甚至不愿意让弱小的自己和费尔靠近,却允许莉莎进入她的房间。
明明莉莎更有可能拆穿她的伪装——虽然女孩儿最后什么也没发现,但又何必要冒这种风险?
这里面有太多的问题了,而想要弄清答案甚至摧毁整个聚落,方法只有一个:继续打破已经岌岌可危的平衡。
要在不引起对方怀疑的情况下,用最快的速度干掉剩下两人中的一个。
安森原本的目标是卡米尔夫人,犹豫再三后他觉得觉得还是保留这个“软柿子”可能更合适;毕竟自己并不清楚一旦平衡被打破,会有什么后果。
他掏出怀中的审判官怀表,惊喜的发现原本乱转的表盘竟然竟然已经恢复了。
也就是说,随着“平衡”被打破,整个聚落的各种限制和隐匿的力量也会逐步消失,最后彻底暴露在外…安森看了眼表盘,上面显示是两点三十分。
推算下最多再有三个小时,自己早晨喝的那杯茶汤效果就会发作,时间不多了…安森看了看周围,昏暗的祷告室几乎完全被诡异的气氛所笼罩。
原本最佳地点应该是被费尔·克雷西用血脉之力彻底封闭的客房,但现在那混蛋已经是个定时炸弹,而且莉莎还在那里,只能退而求其次。
…………………………
“咚!”
伴随着一声闷响,面带杀意的诺拉出现在公馆底层,冰冷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厅内扫视一周。
他刻意放轻脚步,缓缓走进了声音传来的餐厅;正趴在餐桌上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变变幻各种表情,时哭时笑的卡米尔夫人忽然一震,像是时间停止般僵在原地。
下一秒,贵妇人缓缓回首,露出了满是泪痕的惊恐面容,和两只同样已经满是血红的眼睛:
“诺拉…我勇敢的诺拉……诺拉…为什么…为活下来是你而不是他…哦不…我可怜的诺拉…我…我…我……”
望着完全语无伦次的卡米尔夫人,诺拉愤怒的瞳孔中似乎也被染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