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因为贾宝玉的事情,搅得荣国府里一团乱麻。 大同兵营里。 贾琮换上六品武官的青色彪补服,大模大样的在帅帐里踱了一圈。 “严叔叔,你其实不必这么着急的把官袍给我,否则等到战事结束了,还得重新再发一回,岂不麻烦?” 有着贾赦的关系在。 私下里,贾琮在严大年这位叔叔面前,还是比较亲近随意的。 严大年顿时被贾琮的惫懒模样逗笑。 羊怒道:“好小子,看你现在尾巴都竖起来了,合着先前的正经模样全是装来哄我的?!” “那怎么能叫装?” 贾琮叫起了撞天屈,“公是公私是私,叔叔身为大同总兵,是何等的位高权重,外头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若是因我的事情叫叔叔受了抹黑,那才是罪过呢!” “放你的屁。” 严大年瞪起眼睛,“叔叔照顾侄儿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就是御史衙门的人站在这里,你看他们敢不敢说我一句不是? 话说你这小小年纪,哪来的这么多弯弯肠子?” 闻言,贾琮只是“嘿嘿”笑着,并不接话。 严大年也不恼。 “行了,知道你是个有成算的,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只是打仗不比其他,稍有不慎就是掉脑袋的事情。 以后你遇事还要再谨慎一些才好,有拿不准的,当以稳妥为主!” “侄儿明白。”贾琮躬身应了。 二人又闲话了几句。 贾琮起身告退。 严大年摆了摆手,“去吧,去吧。” …… “懂分寸知进退,同时也敢打敢拼,这小家伙日后了不得啊!” 看着贾琮离开的背影,严大年忍不住感慨一句。 世界上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好? 譬如此时的严大年,若非昔日曾受过贾代善的几分恩情,对于贾赦的请求不好拒绝,否则哪会轻易收下一位勋贵世家的“公子”? 再者,他与贾赦之间的交情,真要有说的那么好,贾琮又岂会从一个小小的总旗开始? 之所以这般叔侄情深,不过是因为贾琮有潜力,值得投资罢了。 反正都是贾琮杀敌立功的正常所得。 他严大年所付出的,不过是几句惠而不费的口水话,以及些许可有可无的庇护,保证贾琮在大同府这里不受打压。 日后倘若贾琮真能起势,这便是两家交好的基础;若是不成,他严大年也没什么实质性的损失。 堪称一本万利! 贾琮也正是心里明白这一点,才特意表现出愿意亲近的意思。 扯虎皮做大旗。 毕竟自己是要在大同府混饭吃的,既然军中的大老板都主动表现出善意了,不牢牢抓住的才是傻子! 表现出一副铁骨铮铮的模样? 怕是嫌死的不够快! 所谓,头顶有人好做官。 此时此刻,贾琮才算对这句话有了真切的体会。 虽说自家是国公之后,但贾家在军中早没什么硬背景了,是以刚来到军中时,连上官都是爱答不理的,分到的也都是些吃苦受累还不讨好的任务。 就如之前的巡视土河,又浪费时间又吃苦遭罪! 连手下的士兵也都有些轻视。 现在,随着贾琮被严大年另眼相看,一应待遇又自不同,单说任务方面,贾琮如今只需每天带领麾下士卒巡视一遍大营即可。 轻松省事。 比起之前天天在外头吃沙子,简直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 转眼大半个月时间过去。 这日。 贾琮巡视完营地,正领着麾下骑兵操练冲锋阵型,忽见远处一骑飞奔而来。 心头顿时闪过一个念头。 鞑靼人来了! 不出所料,连盏茶功夫都没过,校场上便响起了急促的鼓声。 待三通点将鼓响过,校场上已是人山人海。 点将台上。 严大年一身金漆山文甲,威风凛凛的站在那里,旁边站着大同府的数名参将游击。 一片肃穆! 简单的动员之后,严大年身后的将领一个个领命而去。 随着耳边的三声炮响,兵营的大门豁然洞开。 步军、骑兵和火器营的军卒次第而出,迅速在平原前摆成了一个巨大的方阵。 严大年稳坐中军,将手下的斥候撒出去一波又一波。 鞑靼大军越来越近…… 己时刚过。 闷雷一般的马蹄声自远处的地平线上滚滚而来,漫天尘沙被奔驰的马蹄溅起,化作了一块遮天蔽日的尘土巨幕。 狠狠的压在了大乾士兵的心头。 眼看着自家的士兵被鞑靼骑兵那排山倒海般的气势震慑,严大年眉头一皱,当即令麾下亲兵再度敲响军鼓。 浑厚鼓声的覆盖下,大乾士兵顿觉心头一清。 令人意外的是。 鞑靼大军远远的停下脚步后,竟然以几个大部为首,瞬间分成了数个小团体,东一个西一个的站在那里,显得无比凌乱。 似乎还隐隐有些摩擦产生。 此情此景,登时让严大年和几位参将的眼前一亮。 没有好好排兵列阵也就算了,竟然还敢直接一分好几份,简直是不当人! 时机宝贵,稍纵即逝。 严大年来不及细想,便直接下令,命大军全力进攻,务必趁着鞑靼大军远道而来、尚且立足未稳的机会,一举将其击溃。 这是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命令一下,代表进攻的急促鼓声旋即响起,先是步军方阵前推,后方火器营亦步亦趋的跟着,只待鞑靼人落入攻击范围便可点火开炮。 防守两翼的骑兵方阵则是护持着步军和火器营,随时准备拦截敌人对侧翼的进攻。 双方距离渐近。 及到鞑靼大军进入大炮的射程之内,后方严大年一声令下,十数枚生铁铸就的炮弹,携着震耳欲聋的尖啸和无与伦比的惯性,飞快的落在了鞑靼人头上。 霎时间,血雾四起。 碗口大小的实心炮弹,在火药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