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没要贾琮等人尴尬太久。 乱糟糟中,忽听丫鬟来说:“老太太来了。” 一句话未了。 众人便听得贾母在窗外,顿着拐杖,用颤巍巍的声气说道:“你先打死我,再打死他,岂不干净了!” 贾政见他母亲来了,连忙迎接出来,躬身陪笑道:“大暑热天的,母亲有话只叫了儿子进去吩咐就是,何须亲自走来?” 贾母扶着鸳鸯,一路急行而来,颇有些喘吁吁的。 此时听到贾政的话,暂时止住喘息,厉声道:“你原来是和我说话?我倒有话吩咐,只是可怜我一生没养个好儿子,教我和谁说去?” 听到贾母的语气不对。 贾政忙“噗通”一声跪下,含泪道:“儿子教训宝玉,也为的是光宗耀祖,母亲这话,叫做儿的如何能禁得起?” 见状。 贾琮眼睛一瞪,“???” 看这跪姿如此熟练,他真是自家那位“端方正直、谦恭厚道、人品端方、风声清肃、礼贤下士、济弱扶危”的贾政二叔吗? 贾琮只觉得后槽牙隐隐有些发凉。 下一刻。 贾琮听到旁边的贾赦撇了撇嘴。 满是不屑的在那滴咕道:“遇着事情就只会使这些装模作样的假把式博同情装可怜,这么大的人也不嫌害臊!” 虽是滴咕,但声音是真的不小。 起码堂上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跪在那里的贾政自然也是听到了耳中的,但他方才气的脸红未消,此时有没有脸红尴尬,贾琮等人还真是看不出来! 贾母那边。 听到贾政的话后,忍不住啐了一口。 说道:“我说一句话,你就禁不起,你那样下死手的板子,难道宝玉便禁得起了?你说教训儿子是光宗耀祖,当初你父亲怎么教训你来? 年轻的时候,你不也是整日弄鬼掉猴的跟丫鬟们厮混?比宝玉又强在哪里?你父亲当年可曾下死手的打你板子? 如今你父亲不在了,倒是叫你威风起来了,逮着宝玉的不是,就下死手……” 贾政面色涨红。 “当着这么多小辈的面,母亲提起当年的事情作甚?” 旁边。 贾琮、贾琏、迎春姐妹等小辈,听到贾母的话后,忍不住面面相觑,再看看一脸尴尬的贾政,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还有这事?? 看他浓眉大眼的,原来也不是个好人! 再说贾政。 虽然面上尴尬,可看着贾母气的发颤的模样,还是赔着笑,道:“母亲不必伤感,儿子从此以后再不打宝玉了。” 贾母冷笑一声。 “你也不必和我使性子赌气的,你的儿子,我也不该管你打不打,我猜着你也厌烦我们娘儿几个,倒不如我们赶早儿离了你,大家干净!” 说着便令鸳鸯去看轿马,“我和二太太、宝玉立刻回金陵去!” 鸳鸯干答应着,脚下却是一步步挪的极慢。 贾母又朝王夫人道:“你也不必哭了,如今宝玉年纪小,你再是疼他,将来长大成人、为官作宰了,未必还能想着你是他母亲了。 还不如不要疼他,将来还少生一口气呢!” 听到贾母这般拿话来刺自己,贾政忙又叩头哭道:“母亲如此说,贾政无立足之地。” 贾母冷笑道:“分明是你叫我们娘几个无有立足之地,你反说起自己来!我们回金陵去,也省的碍了你的眼。” 一面说,一面只令快打点行李车轿回去。 贾政苦苦叩求认罪。 看到这里,贾赦上前劝道:“母亲何必说那回金陵的话,二弟既说以后不打宝玉了,自然是不会再打了的。 眼下宝玉伤的重,还是要赶紧去找大夫来看看才是正经!” 贾母、王夫人顿时一惊。 贾母朝贾政道:“耽搁了这么许久,倘若宝玉出个什么事,看我饶得了你?” 贾政,“……” ………… 待贾母等人带贾宝玉离开。 堂中只剩下贾赦、贾政、贾琮、贾珍、贾琏五人。 干咳一声。 贾政唤来下人,命其打水洗漱。 看着仍然面色涨红的贾政,贾琮心里啧啧赞叹,虽说这位今天在大家面前丢了大人,但贾宝玉闹出来的事情也就此了了。 毕竟是小儿子,受宠! 念及此处。 贾琮不由的看了贾赦一眼。 这位当年在废太子叛乱的时候,自告奋勇的领兵去镇压,结果废太子误中流失而亡,一番努力尽皆化作虚无不说,最后更是累的老国公自戕求全。 自此便不受贾母待见,属实是倒霉到家了! 被贾琮看的奇怪,贾赦忍不住将自己上下打量一遍,奇怪的问道:“莫不是我身上有那里不对劲么?” 后者笑着摇了摇头。 贾政洗了脸,面色好看了不少。 见状。 贾赦便朝着贾琮、贾珍四人道:“如今宝玉也算是得到教训了,那咱们接下来就说说今天的正题吧,族学那里,到底该如何处置?” 贾政面上尴尬之色一闪即逝。 而后正色道:“族里办了族学这么些年,也不曾出过几个正经有功名的族人,如今反倒是惹出了那等丑闻,我看倒不如直接关了来的省心!” 贾珍、贾琏两人皆是颇为赞成。 “琮哥儿,你说呢?” 贾赦将目光转向贾琮,问道:“我看你在那也不言语,是有什么其他意见吗?” 贾琮点点头,道:“我确是不赞成关了族学的。” 闻言,贾政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还留着那等藏污纳垢之地作甚?” “藏污纳垢只是个别,总还是有人想要读书上进的。” 贾琮道:“宗族里枝繁叶茂,难免有些个支脉手头上不宽裕、请不起西席的,族学就是他们出人头地的最后希望。 咱们眼下要是关了族学,等于是把他们最后的出路也掐断了,如此岂不是因噎废食?日后见了祖宗问起来,咱们如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