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堂上众人神色莫名。 上首的元春笑道:“琮兄弟说的没错,今儿算是家宴,在座的也都是自家人,宝钗你只管安心坐在那里就是!” 她是清楚知道,贾琮在承德帝心中的地位有多重要的。 因此是不得不开口。 方才贾琮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今儿是元春归家省亲的日子,因为延席上是自家人、是家宴,才叫宝钗坐到自己身边。 所以,谁还能出口反对? 而要是有意见,岂不等于变相的承认了自己是外人? 这个外人,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当的。 包括她贾元春! 没看方才赏赐东西,都是把薛宝钗放在第一个? 不要讲大家族里的规矩,以贾琮如今的爵位官职,早已能无视这些了,毕竟连宫中的规矩,贾琮都能提前在承德帝那里打好伏笔。 此时贾家的这点礼数讲究,早已不算什么了! 贾琮的随性而为,叫一旁王夫人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整个人阴沉了下来。 上首的贾政神色僵硬,眼中闪过几缕尴尬。 只是与王夫人不同。 贾政心里清楚,如今整个贾家上下,不说是全倚仗着贾琮的身份地位,也差不多少,甚至就连元春被封贵妃,很大一部分也是因为贾琮的功劳。 没看到宫里圣上都开口了,贾家又有什么资格说“不”? 这时。 贾母笑道:“琮哥儿说的不错,今儿是咱们自己人的家宴,哪里用你们服侍?” 说着便挥手叫其余姨娘一并入座。 这一来,算是给了个台阶。 王夫人的脸色稍缓。 薛宝钗听了元春及贾母两人的话后,又看了看一脸澹然的贾琮,见其微笑着点点头,这才乖乖的坐了下来。 见状,礼仪太监这才宣布,“可以开延了!” 虽然薛宝钗的位置仅仅是坐在贾琮的身边,却也仍叫一旁的几位姨娘和众多心存高远的丫鬟们,羡慕的双眼发红。 今天是什么场合? 那可是宫里贵妃娘娘省亲的宴会? 在这样的场合下,薛宝钗身为一个妾室,竟然被贾琮给直接安置在了席位上,这是何等的恩宠有加? 这还是当着宫里礼仪太监的面做的,甚至贾母都要给个台阶,诸多妾室、丫鬟们再看向薛宝钗,只觉得跟吃了柠檬似的。 整个人全酸透了。 就只差在脸上贴着“羡慕”两个字了! 而薛宝钗心里自也是明白的,眼中不禁的出现了几分晶莹。 觥筹交错间,正殿里再度恢复成方才其乐融融的模样。 外面虽有春风料峭,但那火树银花皆绽放、鼓瑟吹笙齐欢腾,叫整个省亲别院里,到处一片喧嚣之象。 在元春的吩咐下,省亲别院被命名为“大观园”,各处院子依次被改名为“潇湘馆”、“怡红院”、“浣葛山庄”等等。 众人陪元春吃喝听戏,直至丑正三刻,元春方在执事太监的禀奏中含泪上了鸾舆,打起仪仗旗幡,复归皇宫去了…… ………… 至于次日贾政等进宫见架谢恩,并回奏归省诸事,叫承德帝龙颜甚悦,遂发内帑彩缎金银等物,赏赐贾家众人等事,自不必细表。 且说贾琮自元宵之后,再度回归到三点一线的生活当中。 这日。 贾琮才刚出营,便有宫里承德帝遣人相召。 一时来到养心殿里。 承德帝赐了座,而后笑道:“自去年中在鞑靼境内设立了六所互市,着实把国库往年的亏空填补不少,那贾爱卿觉得下一步计划该何时施行?” 贾琮笑道:“鞑靼称臣的时候,咱们趁势划定了各部的活动区域,并依此选址设立互市,等于是变相的给鞑靼人钉下了拴马橛。 以各互市传来的情报看,只要再过上一两年,鞑靼人就彻底离不开咱们的互市了,届时有粮食盐茶在手,陛下成为草原共主的日子不远矣……” 承德帝面上笑意愈盛。 下方贾琮继续道:“想我大乾以‘孝’治国,去岁时更是开古来未有之先河,允许后宫诸妃嫔归家省亲,这是何等的仁厚恩义。 宗主国尚如此,属国自当悉数奉行,只是鞑靼人逐水草而居,四处为家,并无一时安定,焉能有时间贡奉祖宗先人? 不若圣上下一道旨意,叫吉仑多多修建寺庙,同时命每户皆出一男子剃度入庙,为祖先家人祈福,如此方全孝道!” “合该如此!” 承德帝眼前一亮,笑道:“世上至大莫如‘孝’字,为君者须得有贴体万人之心才是,鞑靼蛮夷如何能够例外? 贾爱卿此计甚妙!” 贾琮笑道:“这就叫修好一座庙,胜养十万兵!” “说得好!” 承德帝鼓掌而笑。 旁边,裘世安偷偷瞄了瞄安坐不动的贾琮,心中颇有几分惊骇,“这位真是了不得,有勇有谋的,真的是不及弱冠?!” 暗自咋舌不已。 宫里出来,已然是日沉西山。 可等回到府上。 贾琮才知道今儿贾母设了家宴,薛宝钗已经带人过去了。 于是。 解下甲胃后,贾琮匆匆的沐浴更衣,而后带人出了忠勇伯府,从大观园的后边小门进去,一路疾行,直奔荣庆堂而去。 荣庆堂里,众人皆已到齐。 见着贾琮姗姗而来,凤姐不禁笑道:“今儿可是琮兄弟最后一个到,稍后老祖宗少不得罚他先饮上三杯!” 众人闻言都笑。 贾琮也笑,“我刚从宫里回来,换了衣裳半刻没敢耽误,这不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嫂子你可不能冤枉我!” 贾母自也是看到了的。 不待贾琮说完,便命鸳鸯,“把火盆搬到琮哥儿那边去,再拿两个干帕子,叫琮哥儿就着火盆,先把头发烘干。” 看着丫鬟将火盆搬到贾琮身边。 贾母又朝着贾琮道:“这么大冷的天,你怎么头发湿着就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