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江凛如意算盘已经打好,此时看着男主颇有一种动物园围观傻狍子的微妙心态,但心里怎么想的还在其次,面上的悔过总归还要过得去的。 谢江凛敛下眉眼,一副“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非常错误”的忏悔神情,清了清嗓子,低声道:“都怪我一时鬼迷心窍,出剑伤了小雅妹妹,如今大错已经酿成,小雅妹妹金丹已损,我唯有一死才能给她赔罪。” 她这思想觉悟太高,许明泽顿了一瞬,他原本以为依照谢江凛的性情,会咬死了牙关不承认,甚至还会栽赃陷害,没想到如此有自知之明。 如此这般也好,倒是省了他一番功夫。 他看着跌坐在地上,神色无比痛苦的谢江凛,心下竟起了一丝怜爱之情。 她犯下这般恶事,无外乎是为了小情小爱和小雅争风吃醋,一时脑袋拎不清酿下大错,说到底,都是因为他。 他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 内心正在疯狂催眠自己陷入“诸葛凄然”诡异状态的谢江凛自然无暇顾及男主如万花筒一般多姿多彩的心灵世界,她的指尖,早已悄无声息地凝结了一缕剑气。 这许家家风不咋地,倒是家底颇为厚实,四肢上的禁制都封着无比玄妙的阵法,谢江凛身为传统意义上的剑修,对阵法一向是秉承着二话不说直接强拆的态度,她废了两天的功夫,才好不容易凝出了一缕剑气。 一缕,虽然渺小,却极致锋芒的剑气。 若旁的剑修,这般渺小的剑气杀伤力肯定有限,但谢江凛不同,她主修杀剑,是出鞘无悔,一击必杀的杀剑。 良久,许明泽开口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我有婚约,我不忍杀你。但你害了小雅的金丹,如今仙洲蓬莱入门大试已经临近,我许家有秘法,你若是心甘情愿将金丹剖给小雅,我可以留你一条性命。” 把金丹剖给江筱雅,无疑是把自己的仙途拱手让人,女主天生金灵根,加之在许家不受待见,修炼十分刻苦,凝结出来的金丹品质自然甩江筱雅这种依照丹药秘宝堆出来的水货两条街,仙门入门大试在即,也难怪她走投无路想出这种法子。 原文女主就是这般,心灰意冷之下将自己的金丹剖给江筱雅,女配得了女主的金丹,虽然因为天赋所限制只能发挥出原本的六成实力,但这也足够用了,她和男主共同风风光光拜入仙门,成为天下十大门派白玉京的“内门双秀”,而女主失去金丹修为大减,加之道统被毁修行困难,只能拜入白玉京外门,成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外门弟子。 把金丹拱手让人,谢江凛脑子被驴踢了才能干出这种事,但她是个虚伪的成年人,她从眼角挤出了两滴鳄鱼一般的眼泪,哽咽道:“是吗,我愿意将我的金丹剖给小雅妹妹,只求她能宽恕我的过错。” 许明泽看她的眼神带了几分柔情,“你能这样想,便很好了。” 他又听谢江凛道:“剖还金丹九死一生,你能否过来,我想在最后真真切切地看你一眼。” 许明泽心下十分复杂,他没想到谢江凛这般爱他,愿意为了他生,愿意为了他死,他被这种情感所激,禁不住走上前来,抬手,想要抚摸谢江凛的侧脸,他垂眸,柔情万种道:“江凛,我……” 一步,两步,谢江凛也抬起手,似乎想回应他的触碰,许明泽内心正柔软着,一道冷而寒的剑光横在他的脖颈上,随之而来的还有谢江凛没好气的声音:“傻逼,你爹驴你的,你还真敢信,真是笑死。” 那剑光太凛冽,光是看着,就能想象自己血溅三尺横死当场的情景,许明泽后背激出了一身冷汗,但面上还是习惯性地挂上了光风霁月的温和笑容,他知道,谢江凛最吃这一套,“江凛,有话好好说,不要冲动。” “冲动?”谢江凛不屑冷笑一声,“你爹我要是真冲动现在就把你给了结了。”她转头,望向那个呆愣在原地两股战战的狱卒,扬了扬下巴,“钥匙丢过来,不然……”她的指尖威胁性的在许明泽的脖颈间点了点,伴随着他的动作,指尖下方划出道道细而长的血线,声音平静且没有起伏,“我就杀了他。” 该是许家对他的阵法太过于自信了吗,偌大一个阵法禁制的核心钥匙,就交给一个狱卒保管。 这是谢江凛刚刚和隔壁那位路见不平便拔剑的仁兄获得的最新情报。 那位狱卒倚仗这个,一贯喜欢在监牢里折磨人,尤其是折磨修士,因着某种扭曲的心态,他自身没有半分修为天赋,再加上极端的拜高踩低的心态,极为喜欢看那群外人眼里的天之骄子为了卑微的自由像他摇尾乞怜的模样。 狱卒人已经被吓傻了,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动作机械迟缓的把钥匙丢给谢江凛,谢江凛抬手接过,目光流转之间,一直蓄势待发的许明泽悄无声息地拔出了腰间的长剑。 他身为原文中的男主,自然也是一代天骄,长剑静渊剑身宛如静水,出剑无声。 凛冽剑锋的归处,就是谢江凛的手臂。 他快,谢江凛更快,原本已经逐渐熄灭的指尖剑气突然爆发出了耀眼的光亮,“嗤”的一声,洞穿了许明泽的肩膀,生生止住了他席卷而来的剑势。 高手之间的对决,一息间便可知分晓,许明泽瘫软在地,玉冠从头顶跌落,发出一声脆响,滚到一旁,头发散乱挡在他的眼前,他狼狈道:“我竟不知,你还有这种本事。” 以前,许明泽看谢江凛的神情,是看一个爱他的女人,总是带着些许柔情,如今,柔情不复,他看她,像是看着有生死大仇的宿敌。 钥匙插入锁眼,发出清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