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哥许是在这附近长时间生活的,有些忌惮地看了在城门口一身玄色衣袍打扮的人一眼,压着嗓子小声道:“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城门口就有着这群人,三天两头就要抓人去城主府喝茶,说是什么和魔族有私下往来证据确凿,这几天,林林总总都抓了不少人进去了。” 谢江凛循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城门口那群玄色衣袍的人后背都纹着同样的图腾,图腾通身呈金黄色,从远处看过去,隐隐约约像是猛虎下山的一个简单缩影,让谢江凛在意的是,那群人中修为最低的人,都有筑基中期的修为,最高的则有金丹中期的修为。 事出反常必有妖,谢江凛皱了一下眉,她心中已经有了某种猜想,只听那群人为首地对前头那个黑衣老哥趾高气扬道:“你们几个,还不快过去把这个私通魔族的奸人给我抓起来,交到城主府好好审讯!!” 这是什么青天白日突如其来的灾祸,像是在路上好好走着,突然有什么东西冲出来咬了你一口,很突然,一点也来不及防备。 黑衣老哥皱了一下眉,他好像在顾及着什么东西,嘴唇翕张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只是抱着剑,冷眼旁观,显然没把这群人当一盘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冷暴力,不合作,那群侍卫见此犯了难,他们这些天在这里蹲了这么久,第一次见到这种扎手的硬点子,所以,怎么搞? 前一阵子罗家家主夜来忽梦到自己好儿子在登仙门的时候被人摁在地上一顿输出暴打,因此便开始铤而走险,找了一个走邪路善于编织幻境的乐修,此君尤其擅长歪门邪道,专门针对那些年纪轻轻初出茅庐一腔热血的修士下手,一般一个私通魔族的罪名下来,这群人就和你急,背后组个阵来个闷棍把人塞进幻阵里也就齐活了。 这种行为虽然叫人不齿,但是效率也真是高,这几天,他们的赏金是拿到手软。 黑衣老哥继续沉默寡言,抱剑在原地一动不动,一个眼神都欠奉,那群人没了办法,只好相互示意了一个眼神:开始硬抓吧? 一群人正要结阵出手,千钧一发之际,只听人群中一声轻笑:“诸位,以多欺少不好吧,我和他一道来的,要不算我一个?” 人群如分海一般分开,一道黑色身影站在原地,斗篷盖住全身,背负长剑,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只有袖口露出一截瘦削苍白的手指。 话音刚落,谢江凛便拔了剑,说时迟那时快,身后老哥说话不积极,打架倒是很积极,也拔了剑,两个人和那群人厮杀到了一起。 谢江凛是快剑,出剑宛如骤雨,那老哥则是重剑,砍人像切西瓜,几个来回之下,便把那群人收拾了一个利落。 那老哥打完架也不走,只是立在原地,半晌,看了一眼谢江凛,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点了一下头,用重剑剑刃在地上划了两下:我找人,你呢? 谢江凛便问:“你找谁?” 那老哥继续用剑刃在地上划拉:“我师弟。” 不知为何,谢江凛仔细看了一眼这几个字,看出了一种咬牙切齿的痛苦味道。 “你师弟看样子应该被抓进了城主府,要不我们一道过去?” 老哥点了一下头,沉默寡言的收剑,沉默寡言的带路。 江不言本来和师弟一道渡海去参加登天门盛会,他们出身于无极洲某个不知名的小剑派,但俗话说得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自从他们师尊被人暗算重伤而亡之后,那个小剑派的掌门招揽示好他们不成,于是转而宫斗,两人不堪其扰于是果断选择跑路。 师弟今天上午说要出来看看情况,结果人没了,他便出来找人。 两个人来到城主府门口,城主府自然是金碧辉煌,无比的上流大气,只是走近了,远远能听到一种十分诡异,说不出来的乐声。 听着,隐隐约约感觉像是……吉他? 谢江凛瞳孔微张,这怕不是个老乡? 明目张胆的杀进去肯定不现实,两个人便从后墙翻过去,刚落地,便是一阵摧枯拉朽的魔音贯耳。 “让我…将你…心儿…摘下!!” 不着调的吉他声伴着五音不全的动听歌喉一齐涌过来,几乎要当场掀飞谢江凛的天灵盖。 这就是传说中以音杀人的乐修吗,谢江凛想,这可真是踏马的恐怖如斯啊! 那人似乎没有感觉,越唱越起劲儿,甚至还越来越高昂,越来越陶醉,“试着…将它慢慢…融化!” 谢江凛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这是你师弟?” 江不言做了很困难的心理斗争,终于承认了他师弟这个师门不幸,在地上划了两下:“是我师弟。”鬼使神差的,他在后面又加了一句:“他是个剑修。” “这可真是失敬失敬!”谢江凛想:万万没想到我辈剑修之中,还有这种心怀梦想的摇滚音乐奇才。 两人走近,这个城主府大概是为了方便关人,做过一番大清洗,一路上两个人走来一路上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到了校场的一处空地之上,谢江凛终于见到了这位摇滚音乐奇才的面容。 一个黑衣剑修半坐在校场中间,这乍一看是很常见的打扮,但是众所周知,摇滚少年从来不会好好穿衣服,他的黑衣,是仿佛被狗啃的破破烂烂的黑衣,膝盖上破着两个大洞,衣摆和袖口挂了一堆乱七八糟亮闪闪的东西,头发不知道用了什么染料,染的一撮白,一撮蓝的,面容倒是很清秀,闭目凝神,一脸专注的大展歌喉。 只是,五音没有一个音在调上的,全部跑到了南天门。 他对面那个一身白衣,仙气飘飘的乐修面容扭曲,一边吐血一边含血问道:“你师承何人,这是什么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