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义?”陈玲的脸色先是疑惑,随即转为震惊,满脸的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小舅妈,我来看你和舅舅。”丁小义露出淡淡笑容。 印象中自己这个小舅妈向来不待见自己,毕竟在她看来她们家可是留在了省城云州,算是云州人,每次见面都一副嫌弃的样子,没什么好脸色。 只不过丁小义和小舅黄波的感情一直很好,所以也不在意这些。 “哦……小义……你舅舅啊,他不在……”陈玲一脸的不自然,一点也没有高兴的意思,更是挡着门,丝毫没有打算让丁小义进去的意思。 丁小义心中微微有些皱眉,不过脸上却是丝毫不露,继续笑着说道:“那小舅妈,我能进去坐坐等舅舅回来吗?刚好也给你们带了点土特产。” 说着丁小义抬了抬手,将大包小包的土特产举了举。 陈玲目光从那些充满乡土气息的蛇皮袋包装上掠过,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不屑和嫌弃的神情,撇了撇嘴说道:“算了吧,这种东西就免了。” 说着陈玲竟是作势想要关门,一点亲戚情面都不讲的样子。 丁小义连忙用脚抵住门,尽管心里也是多少有些不悦,却还是赔着笑说道:“小舅妈,这舅舅……” “他在青山疗养院,已经住了一年多了,你要找他去那儿找去。”陈玲用力甩上了门。 砰! 看着眼前紧闭的房门,丁小义摸了摸鼻子,若有所思的下了楼。 出了小区之后,丁小义直接走到路边拦下一辆的士,告诉司机目的地是蓝天疗养院,那司机一愣,居然不知道。 又拦了几辆的士,才有一位司机愿意去,不过要加五十块钱,原因是那里偏僻而且没回头客。丁小义只好答应。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从有车水马龙的大道上转到简易公路,然后上了一条颠簸的砂石路,最后停在了一个看上去十分破败的大铁门前面。 丁小义下车,大铁门上边上挂着斑驳的招牌“青山疗养院”。 保安室空无一人,门铃还是坏的,丁小义站在门外喊了几声,才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保安走了过来,叼着烟帽子歪戴,一脸酒后的鸵红和不耐烦,隔着铁门冷声冷气问道:“找谁的?这里只有周末才接受亲属探望,你回去吧!” 丁小义头皮直跳。 这什么鬼疗养院离云州城区足足三四十里路,压根就是鸟不拉屎的郊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而且什么叫只有周末接能亲属探望,这是监狱还是疗养院? 心中涌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丁小义按捺下心中的不满,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说道:“老哥,帮个忙,我特意从乡下跑上来一趟,就是想见见我舅舅的。” 保安看到那钞票,又仔细朝丁小义打量了一翻,才将打门打开,并告诉他探视的时间最多只有十五分钟。 疗养院只有两座小楼,看上去都是同样破败萧瑟,在一个面色冷漠的护理人员带领下,丁小义在一个门口停下了,他指着跟前一扇发霉的小木门问道:“我舅舅就在这里面?” “你以为呢?一个月五百块钱,你还想住五星级酒店吗?要不是政府有补贴,你舅舅就睡臭水沟去吧!”护理白了丁小义一眼,转身就走开了。 丁小义在四周看了一眼,阴暗潮湿的走廊,角落墙缝散发着阵阵恶臭,隐约能够听见一扇扇门后传来的弱有若无的动静…… 这疗养院的条件,简直比一些乡镇的卫生院都要恶劣,舅舅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记得当初舅舅家虽然也是打工的,但是不至于这么缺钱的啊…… 丁小义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敲门。 门没锁,自动开了。 一股腐败的发霉味扑面而来,丁小义轻轻喊了一声:“小舅?” 一片漆黑的屋子根本阻挡不了丁小义的视线,他能看到在这不到五平米狭小的房间里,一个老人躺在一张小木床上,有些茫然的看向门口,同时伸手往边上摸灯的开关。 “小舅,是我,小义!”看到这情景,丁小义的心剧烈的跳了一下。 在他印象中小舅黄大石是一个爽朗爱笑的人,而且常年打工身体十分结实健壮,小时候经常让自己骑在肩膀上到处跑。 黄大石今年应该五十不到,然而看起来却像个垂暮老人,不仅头发发白而且全身枯瘦无比。丁小义的眼眶都忍不住有些湿润,连忙快步走了过去,打开昏暗的台灯。 灯光亮起,黄大石这才看清来人的模样:“小义,是小义?小义你来看舅舅了?” 黄大石的声音哽咽,一双眼睛浑浊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