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王绯没了踪影,已经一个月过去了,冯家已经将王绯的丧礼办完,一切都是冯景初自己打理的,如今卸任再也不像原来那样忙碌,可惜要陪着的人也不在了。
自从冯景初赋闲在家,基本上除了派人出去找王绯的下落外,就是教导缙哥儿的学业,不管自己的妻子是死是活,冯景初都不像她一个人流落在外。
周牧是为数不多还来看冯景初的朋友,看见冯景初正在给自己的儿子教写字,心里也有些酸楚。
冯景初从小就是旁人家教导孩子用到的榜样,所以因为这个冯景初从小就没什么朋友,冯景初也在优秀的路上一直遥遥领先,直到后来都习惯,与这样的人天生就是有差距。
冯景初第一件被旁人嘲笑的事情是娶妻,虽然是庶子,但是冯太傅对冯景初的栽培大家有目共睹,只有娶妻这件事上才是真切地被嘲笑。
周牧从没打趣过冯景初这件事,因为冯景初从来不和任何人提起自己的妻子,从来都不会,直到这次接到丧讯,周牧以为按照冯景初的脾性,可能也就是伤心后该干嘛干嘛,给妻子守孝两年也就算结束了,没想到冯景初会卸任官职不说,还因为这件事和冯太傅割裂。
周牧被冯家的下人带过来,抬头看竟然是一位丫鬟,“周公子,您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能看见三公子,他在那等您,三公子不叫奴婢们打扰他和小郎君,您且自去吧。”
周牧点点头,看来这位丫鬟也应该是冯景初那位倒霉妻子的人,周牧叹口气,冯景初从不放荡,对自己的要求甚至都有些严苛,没想到妻子的去世对他打击这么大,叫人感叹世事无常。
周牧走过去,看见冯景初,短短一个月没见,冯景初竟然已经生了白发,正在温和的教导自己的儿子启蒙。
“握笔的姿势不对。”冯景初亲自上手指导。
“这样对吗?”缙哥儿问自己的父亲。
“对。”
抬头看向周牧,“缙哥儿先自己练。”
“你来了。”冯景初朝着周牧走过来。
“你真的打算不再参与京城的是是非非了?”
“我已卸任,等我找到我妻子、或者是骸骨,我就带着妻儿回老家。”
“你这又是何必自苦呢?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很叫人悲痛,但现在氏族和皇权之间正斗得厉害,我怕你就算是回了老家不问世事,可有些人也不会放过你啊臻明。”
“我无心管这些事情。”
“冯太傅近些日子也很难过,皇上借着纳妃的名义,已经笼络了很多的庶族官员甚至是商贾,暗卫监察百官也越来越过火,先帝杀了我大哥想给氏族震慑,反倒教氏族所打到,而如今也不只是一家之事,怕以后争斗起来怕是要更加的不计后果。”
冯景初点点头没说话,他对此清清楚楚,冯太傅之所以能叫他这么快卸任,很主要的方面只是威胁,毕竟冯家家主的位置诱惑力不是一般人能抵挡的住的。可没想到冯景初真的不管,冯太傅没办法和儿子低头,却叫人将冯家最近的糟心事不管是朝堂上的还是冯家内宅的,统统叫冯景初知晓,期待冯景初能不忍心看着冯家覆灭,而站出来,没想到冯景初一直都没动静。
冯家内宅现在是西园压倒东苑,杜大夫人行刺儿媳这件事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在流言蜚语的满天飞之下,冯景初还得到几个有用的消息,从而查到了秦志明头上,从秦志明那里得知了更多真相,现在想起这些令人作呕的人和事,冯景初还是觉得窒息和喘不上来气。
家外面的和王绯的失踪有关系的人,都被冯景初处理掉,秦志明拱火皇帝去找太后设下相国寺一行,将王绯带出家门,孚光和皇帝的人将王绯两次掳出相国寺,而大夫人则是受人谗言刺杀王绯,最后这件事在西园的操作之下弄得满城风雨,到处传言妻子不守妇道,才被新帝看上,甚至在调查的过程中冯景初还得知当初大哥头七宴请贵人时西园对妻子的陷害,还有嫡母对妻子的磋磨。
越是知道这些,冯景初的心就更痛苦一些,如果王绯还活着,还能补偿一二,而现在,只留下对妻子无尽的遗憾在这里怀念,又能有什么用处呢。
“你也别太伤心了。”周牧有些不忍冯景初如此自苦。
“我这些遭遇都不算什么,和我妻子遭受的来说,不及她的痛苦十万之一。”
“斯人已逝,总归不希望看你太过于痛苦。”
“痛苦也是我应得的,你说的关于朝堂内外的事情我都清楚,我仔细想过了,我还是不插手。”
“为何?”
“就算是没有我妻子的事情,我也不参与两派争斗,你还记得冀州的景象吗?”
“我记得。”周牧想起之前见到的惨状现在想起来也很悲痛。
“氏族和皇权争斗,没有人在乎这大雍的百姓,也没人在乎洪涝赈灾,只是一味地争权夺利,我不想成为这其中的一枚棋子。”
“如今确实朝堂上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