墪不管豫州城的百姓如何日日夜夜因为纳税的事情啼哭、流血,杜家的宴会还是风风光光地办起来了。
杜家宴会排场铺排的大,不在杜府办,竟然选了豫州的天香楼。
豫州虽然不比京城,但是天香楼也是百年酒楼,不少饕餮食客喜欢选在这个地方。
“这是什么人家,这个时候还要办宴会?”天香楼红缎子布满了楼内外,连高处液不放过。
“谁知道是哪个官人家,难道是娶媳妇的大事?又或者多年不生蛋的母鸡下了崽?”
这话说得损,但是看热闹的人都笑了起来,如今豫州上下没有能消停的,大富之家、资产缩水;小福之家,勉强温饱,温饱之家,勉强还有饭可吃,那原本的贫苦之家连家都没了,如今城外荒民、饿死的人、卖女卖儿的人家数不胜数,就连城里,打家劫舍的人、偷盗的人都比原来的多了起来。
这个时候,看见有人像是没事儿人似的,在这里张灯结彩办宴席,谁的心里能接受?到底是年景不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罢了!
“就该如同冀州一般,将这些虫豸打翻在地,贱命一条,只要是拼了这命,换一位狗官纳命来。”
“冀州如何了?这可不能胡沁。”
“胡沁?轮不到我胡沁,我祖上就是冀州人士,家里亲戚多在冀州,这还能有假?就算冀州闹造反,那也比咱们强,人家没有征税这一回事,说不定人家的份都算在了咱们豫州的头上!”
“这话我也听说了,别说这位兄弟孤家寡人有这样的想法,我有家有业都想弄死这个狗娘养的。”
一群人越说越激愤起来,如今就差出头鸟,如果有人站起来,跟随者必然不在少数。
谢家养不起马,去宴会,谢琼芳带着王绯坐的驴车,王绯将车帘子放下。
“不管如何安抚豫州百姓,生乱是迟早的。”
“不过一些闲汉闲话,如何能当真?”
“所有的事物都有自己的内在发展的规律,如今豫州这锅热水,怕是要捂不住了。”
“你说话我怎么听不懂?什么规律?”
“冀州的事情都传到了民间。”
“你的意思是冀州的人还是伸到了豫州。”
“你听说过破窗效应吗?”
“什么东西?”
“比如有一家人有个窗户,不管是纸糊的还是琉璃做的,如果是完整的,必然没人敢动,如果有一天被人敲碎了一块,那么就会被很多人敲碎,也叫破鼓万人捶,如今第一块石头被扔了出来。”
“你是说……”谢琼芳眼神看着王绯,两人的眼神意味不言自明。
王绯将帘子大开,谢琼芳坐在主位上看见外面张灯结彩的天香楼。
“催命符不过如此了。”
“走吧。”
今日王绯做婢女打扮,跟在谢琼芳的后面进来。
“哎哟,这不是谢佐史家的明珠?也不知道你夫君如何了?”
说话时杨夫人身边的一位夫人。
“史夫人说笑,不过是入赘的夫君,伺候我高兴,就留几日,伺候我不高兴,舍了便是,谁还能为了个男子擦眼抹泪。”
谢琼芳一言出,待客的花厅都安静下来,“如此粗鄙的话你竟然也说的出来!”
史夫人夫婿在府衙有个小官,但这个豫州城里的窑子就没有他没去过的。
“粗鄙在何处?如果以后我入赘了第二个夫君,第一个请您,教您评评理,好看看到底是哪里粗鄙。
谢琼芳从小就融不进去这个圈子,直言直语是常事。
杨夫人自然也知道怎么对谢琼芳,“衣服上的料子是新裁的?”
“自然是,诸位看看,这是京城时兴的料子,也叫杜家夫人看看。”
话题从而换了新的,谢琼芳丝毫不在意,于是按照次位落座。
虽然冷落谢琼芳,但是余光都看着,谢家按照官职,不应该坐在末尾,谁知道谢琼芳就这么安然的坐下了。
想起来谢琼芳自在的日子,原本还嘲讽人家,下嫁一个泥腿子,如今看来倒像是养面首,倒是叫她享受起来。
谢琼芳淡然吃茶,不就是暗里打压这一套,多少年了也不腻烦,倒是想着王绯说的话,如果将自己亲爹打晕带走需要被罚多久?
不多时,杜家夫人从里面出来,一群人站起来。
“多么标致的夫人,竟然像是神妃仙子下凡一样。”
“就是,当真是女子典范。”
杜五爷的人其实姓范。
范夫人或许是没见过这么夸张的场面,听见直白夸人的话脸色僵硬。
“托大家的福,且都坐吧。”
“谢范夫人。”
“客气什么,初来乍到,还是得多谢姊妹们扶持,这是我从京城带来得一些零嘴儿,大家边吃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