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骇涵的表情愕然,捡起烟屁股往烟灰缸里面怼了怼,并且还狠狠地揉断了,再从烟盒里捡起一根再点上。 接着压低声音说:“蔡东凡,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想给周成编制?” 首先第一点,医院里的明文规定,现在的新员工最起码要是研究生, 这回从规培生选一批留院,已经是格外开恩了。虽然这是针对某一些人群而言的。 编制,可不是想给就能给的。 地方各级行政编制总额由中央机构编制部门审核确定,省级机构编制部门分配下达! 全省各级事业单位编制总额的分配,以及需由省统一核定的全省性事业编制的分配报省编委审批。 八医院是湘省卫生健康委员会直属机构,也是要报给省编委办的。 你拿一个本科生去报,且不说符不符合规矩,有没有和我与曾主任商量过,这能弄得下来? 你这是打算要费多大力气去弄这个名额啊? “科室里的编制名额,要曾异主任和我这个科室的行政主任才由人事科向上报批的,你这样做,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而且之前问你的时候,你也没表过态啊?”严骇涵狠狠地皱了皱眉头。 今年,骨科可以上报三个编制名额,而且还要走统考,然后再统一安排。 再给骨科的普通规培留下的,就只有四个合同工的名额。 骨一科是曾异大主任在的科室,拿走了两个编制名额, 给骨二科放了三个合同工的名额。 现在蔡东凡突然又说要把编制给周成,这不是动了本来属于他的蛋糕? 因为如果蔡东凡真的要拼得更狠的话, 那严骇涵还真的不好接。 划不划算啊? 但问题是, 他这边都已经统筹安排了,还突然来这么一出幺蛾子…… 蔡东凡点了点头, 漫不经心地说:“严主任,其实吧,这件事, 也不是单纯只是我个人的想法和去推动这件事的。” “昨天嘛,我那个亲戚,也就是我堂妹的公公,不是做手法复位嘛。周成帮了很重要的忙。” “您也知道,我这个亲戚已经咨询过省内的很多教授。都是碰壁而归。雪中送炭,是最入人心的……” “他们就主动提起了这件事。” “严主任你要是有什么想法,要不和他们谈谈?反正之前你们也蛮熟。” 蔡东凡肯定也不想和严骇涵闹掰啊什么的,他早就想好了托词。 但内涵一下,那还是可以而必须的。 你不是问为什么吗? 不要问,问就是你曾经想巴结的我那个亲戚想这么做。 至于为什么,人你本来抢走了的,但你把握不住,那我有什么办法? 你又有什么办法? 严骇涵的神色立刻紧了紧,眨了眨眼睛,说:“啊?额……” “这个事?不是说,这个病人是钟华教授帮忙的么?” 严骇涵知道这件事,但是昨天听说的口词是蔡东凡叫了钟华教授帮忙,而且自己组的杨弋风,也在复位中出了不少的助力! 这才成功把那个实在没办法的病人给拉上了可以保守治疗的正路上来。 当时听说的时候, 严骇涵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病人本来是他留下来了的。可自己没找到合适的应对方桉, 就又推了出去。 本来,杨弋风在自己组上,自己完全可以邀请到比钟华教授更有份量的教授来做手法复位的。 本来这件事该是自己来做的,那多好啊…… 可惜任何事都没重来的机会。 蔡东凡道:“严主任,那不是只能这么说吗?” 严骇涵一愣。 看着蔡东凡,略有不解。 什么叫只能这么说? “也总不好让钟华教授的面子上过不得对不?” 严骇涵眼神一瞪,这么说只是为了钟华教授面子好看? 蔡东凡你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钟华副教授,是为了照顾他面子,你蔡东凡多大谱? 蔡东凡自顾说:“但实际上,是靠着周成的手法复位和杨弋风的麻醉,才复位上去的。” “病人自己也都清楚手术室里面发生的种种。” “钟华教授也清楚,要不您打电话问问?”蔡东凡继续补充! 我问NMB问。 你当我三岁小孩啊? “这不必要。” “那 我这边再考虑考虑……”严骇涵此刻非常头疼。 他这边其实已经安排统筹得差不多了,包括那个编制该给谁,那几个合同工又丢给谁。 如果蔡东凡非要留下周成的话,严骇涵绝对二话不说地就丢给他一个合同工名额。 甚至给两个都没关系,给杜严军也可以留一个。 但突然冒出来了个周成,而且还让蔡东凡的那个亲戚颇为重视了的话。 假如蔡东凡力推的话? 他就得好好考虑,自己现在的统筹,到底值不值当了,要不要博弈一番! 至于蔡东凡提议地去找他们聊聊这回事,打死严骇涵也是不想去的。 我和他们熟是熟,那是表面上的,你以为他们真不知道我把他们丢给你的事情啊? 我还去说。 说你妹说。 还去问钟华教授—— 打你mama bio! “嗯,好的。严主任。” 蔡东凡点头,继续坐在对面深深地吸了一口后,才说道:“严主任,还有一件事,我得给你说明一下。” “与石磊说周成编制事情的,并不是我说的。我只是给他打了个电话。然后我堂妹夫就也打了个电话!” “周成是我组上的人,既然正好有这么个时机的话,我作为他的带教老师,不拉他一把,情理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我也其实有点头疼啊,杜严军是我学生。” “严主任,你肯定心里也有这样的为难吧?”蔡东凡找到了一个共同点,开始与严骇涵共情。 蔡东凡早就知道,严骇涵不可能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