纬又是这样超然的地位,那么,把他们都留在身边,那么这个骨科,还有其他教授们什么事情? 若是这个科室,都没有了其他人什么事,那么魔都九院还是魔都九院吗? 那就不是了。 周成这一刻,觉得,曾地纬所执笔之桃李,实在太重,所取舍,也是太过于冷酷。 但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若是魔都九院成了曾门的私下一言堂,那么这对其他所有人而言,他们来这里的意义和梦想,都将会被直接扼杀! 除非是师门内的人。 在前期,可能大家都是靠着实力吃饭,但是以后呢? 以后怎么办? 罗云便问:“师父,那我呢?” 是的,罗云即便是理解了曾地纬,舍小家为大家的这种心思,但是还是不太明白,曾地纬为何之前要那么对他。 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所有的情况都留一手。 “你是一个适合做纯粹学术事情的人,你比任何人都适合,甚至比我都适合在我现在的位置,所以我打算把你一直带在我身边,给你破取的机会。” “但我再怎么,也不知道你竟然会中途而止。” “你若还在,我至少会让庞陇继续在身边,有个两三人,也好相互照应,有你在,你肯定不会让我担心的情况发生。” “但庞陇在那个时候,就必须要走了。” “因为学科要发展,就必须有新鲜血液地补充,即便这个新鲜血液是我不认识的人,不熟悉的人,仍然要有这么个人冲进来!” “而且,我对你的工作计划,也不是在魔都九院。” “只有遍地开花,只有百家争鸣,才能够使得这个行业突飞勐进,而不是扫帚自珍,各自扫门前雪,不问其余事,没了往上的动力。” 曾地纬说到这,然后又改变了语气:“可就在前面一段时间,我又发现,我又犯了一个错误。” “所谓举贤不避亲,这一切都只是我的担忧,但我的这个担忧,也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我想再动一动。我现在已经退下来了。” “刘奕平想要出去闯的话,那就让他出去吧,其他人若想回来的,那就让他们回来。若是你想学什么,你也就可以尽情地去学什么。” “至于小周!”曾地纬终于是把话题提到了周成的身上。 “我就是从小周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不足。” “急流勇退、激流勇进,这是两回事,小周他就做得很好。不莽撞,不怯场,该做事情的时候就做事,有自己的想法。” “他会把自己的思考和想法不拘于一处,不守旧,敢于创新且善于创新。” “别人都说,一成不变。我看着周成这个成,是一成多变,懂得审时度势,进退有度,所以我也觉得,你们也该变一变了,没有必要守着一个位置,看着一个地方的风景。” “小罗,你目前还是学习的阶段,但其实你也工作了许久,你也不差经济基础了,你之前在外走了一圈,看过了很多东西,我觉得你可以去看看更多的东西。” “就好比刘奕平,他也该去看看他所想的世界了。搞研究,也要讲究动静结合!” “我所带的你们,曾经都是极为耀眼的,至少在你们同辈之中,都是有一名之地的。” “但在如今,都各自因为各自的原因分散各地,这些历练,已经足够了。” “要有阶梯层次,这是为什么做准备的,罗云你应该心里也有了数。” 曾地纬讲了这些话后,终于是长长地放下了心里的石头似的。 整个人变得很轻松。 “人要学会放下一些事情,才能够把事情做得更好,才能够升华。” “我年轻的时候,觉得要把自己的团队带成世界上最好,但我现在,我只希望,我团队里的人,只要优秀,那么究竟是不是一个团队,究竟是不是最好,那就都不重要了。”曾地纬很是洒脱地这么讲。 “而且,更加重要的一点,若是还牵挂太多,羁绊太多,对你做学术就不利,管他什么主任不主任,教授不教授的,你只要做好事情,把科研做好,把专业学好,一切都会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刘奕平也是进来了,不过他在门口的时候,只是闪过了一瞬间的郁闷之色,然后便挤出了笑容。 “老师,小罗,小周都在啊。”刘奕平身为大师兄,很有一种气度,并未把在科室里或者其他地方的戾气带回家里来。 曾地纬见到刘奕平,就没再把之前的话题讲下去。 刘奕平近到前来,大家就把话题更改到了别处,甚至刘奕平也没和曾地纬讲科室里的委屈,只有一副笑谈的画面。 师母很快就张罗好了饭菜,刘奕平和罗云赶紧去帮忙,周成则是不知道该从何处着手,就索性在一边候着,等着开饭。 曾地纬把酒也拿了出来。 倒了一圈。 有说有笑,或是回忆往事,或是讲当前一些变故,还有罗云讲自己的一些趣闻。 周成没插话,只是静静地这么看着。 心里很有一种不是滋味儿的酸甜苦辣。 要说曾地纬,自己就是院士,自己的一门,更是天才云集之师门,手下的精兵强将数不胜数,能够经营和累积的关系,也不是一般人比拟得了的。 他若要执意把自己的一门做大,谁敢有异议?谁能有异议? 但是曾地纬却用最霸道,最狠的手段,把这样的一堆师门给遣散了。而这一遣散,曾地纬自己又不再掌权,想要再凝聚,就几乎不可能。 听曾地纬这个语气。 恐怕是他也要退下了,就连实验室都不会再多去了。 而他留下来的是什么? 一个被下了主任的刘奕平,一个硕士学生薛修德,一个还没毕业的在读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