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辩解!他只问:“还有呢?”
四爷:“……”他压着脾气,往下说:“小子也曾见奴隶被驱逐于山野,众人涉猎以取乐……”
嬴柱朝后一靠:“耽于享乐,如此倒也好!着人送钱财于齐国高官显贵,想来必有奇效。”
说着,就看这吕家子,虽不是美男子,不健不硕,但好在有智有心,倒也还有可取之处。
他说桐桐:“去吧!不留你们了。”
桐桐这才拉四爷起来:“走!带你出宫。”
人一走,嬴柱便召见太子:“各国虽有消息,然耳目终是见识有限。此等不平常事,他们却以平常视之。”
将其当做理所当然,自然就不以为意。
但其实,这事很重要。
嬴柱安排:“战场之上争输赢,此最为要紧。然战场之后,人才是主导。攻其心,乱其国,趁其机,便可要其命。”
嬴子楚一一记下:“儿谨记!此事需得徐徐图之。有了章程和人选,儿再来与您商议。”
“善!”
事好办,人难寻。
再加上登基大典该筹备了,种种事端,忙碌的一时之间不知从何说起。总说着,等登基大典之后,再商议此事,不急。
却不想变故突生!
一年国孝扛下来了,完成了最后一次繁琐的礼仪。紧跟着,国君登基,是为秦王。
这一天,登基大殿,五十多岁的嬴柱步履稳健,沿着九十九阶台阶而上,告上天致厚土,祭祀了列祖列宗,登基为王。
当天,他便册封华阳夫人为王后,册封礼择日。
而后,又正式册封嬴子楚为太子,册封礼择日而定。册赵姬为太子正夫人,另行见礼。
这一天,咸阳上下歌舞升平,咸阳宫里喜乐盈盈。
桐桐数次问侍医:“药可按时服用了?”
“是!近几日,大王身子甚是康健。”
“还需用心服侍。”
“诺!”
这般大喜事,犒赏大军,犒赏将军,通宵达旦,桐桐留在宫里都未曾回东宫。
不是三天么?我就守在这里,还就不信扛不过这三天。
第三天晚上,桐桐守着不动地方,嬴柱鼾声如雷,脉搏还算平稳。酒后酣眠,不过如是了。
等到天亮,嬴柱伸着懒腰起身,看着熬红了眼的丑儿:“来人呐,送女君回东宫。”
桐桐:“……”危险已过,暂时该是无忧。
她回东宫了,但每日还来宫中,看看嬴柱的情况。
连着有七八日,都平稳,桐桐真以为就这么扛过去了。
却不想在嬴柱登基之后的第十三天早上,她还睡的正昏沉呢,丧钟敲起,她一骨碌爬起来听着数着,这数目?
桐桐下榻就往出跑,外面的奴仆纷纷跪地,以额头触地,叩首不止。
三年丧二王,大秦丧事不断,此为大不祥。
吕不韦‘吭’的一声,挤出一个悲痛欲绝的表情来,然后背过身,以袖子遮面,悲痛的表情下,嘴角忍不住翘起,叫他的面容有些扭曲。
侍从只听见‘吭哧吭哧’的声音,一时分不清吕先生这是大悲亦或者大喜。
良久,吕不韦才搓了脸再搓了脸,拼命的将嘴角压下去:“来人呐,备车,进宫。”
“去东宫?”
“进宫!”丧钟敲响,必是太子在宫里,已经确认了先王驾崩了。此时,新国君只能在宫中!东宫乃是太子住所,何故再去东宫?
一出门就看见自家四子,他忍不住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不对,赶紧压下:“四子呀……先王不幸……不幸呐……”
四爷:“……”想笑就偷着乐!这会子吕不韦的表情再正经,也透着一股子扭曲。
谁也没想到,奇货可居的回报期会这么短。
嬴柱这个命数呀,只怕桐桐现在都是懵的。
是!桐桐确实是有些懵,她重新将孝服穿戴起来,跪坐在嬴柱边上。他已被穿戴好了,此时正准备移棺!
他的仪容很安详,是在睡梦中去的。
应该与近日饮酒过度有关!
嬴政扶着棺木,表情是麻木的。跪在灵堂,他扭头问桐桐:“阿姊,人一定会死么?”
桐桐:“……”
“阿姊,曾祖走了……祖父也走了……都舍我而去了!”
桐桐一下一下的摩挲他,他扭脸固执的问:“阿姊,人必须有一死么?”
这话该怎么说呢?
她问说:“若是另一边都是至亲,死还可怕么?”
嬴政不说话了。
“祖父是去见曾祖去了!如此,死便是归去。归去与至亲团聚,此不可怕!若是世上只余一人,天地之间,再无至亲相伴……那时必是比死更可怕吧。”
嬴政沉默着,良久良久,这又‘嗯’了一声,“余一人之苍凉,便是长生不老,又有何意趣?不如归去!不如归去!”
祖父——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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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者三十余人,亲眼所见。”四爷不住的摇头,“彼时,数百人持利刃,近前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