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顺看了一眼怀表,然后问了一句,“是五里长?”
“对!整五里。”
五里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反正走着挺费时的。
这个说:“是快了……颠簸的其实还行。”是人能接受的颠簸程度。马车的颠簸得看路况,在内城颠簸的好一些,但大部分在城外,那颠簸的比这个厉害。
四爷指了指座位之间的小桌子,水杯子放在上面肯定会颠簸的移位,但还是能放置的,“若是两城之间,夜里不用停,车上可备水,可有一节餐厅,饮食问题不大。沿线或是县城,或是重镇都可以设小站,停个一会子上下,都是可以的。”
光是不要打尖这一点,就节省一半的时间。
陆玄朝后靠一靠,“像是我这样,在马背上都能睡着的,这要是往长椅上一躺,睡一觉都行。”
“会有专门的卧厢,床固定上,是能躺着。”四爷说着就看小皇帝,“回头打造一辆专列,陛下若是想去各地看看,就能直接去。专列上从起卧到洗漱,都能带……便是要带着各位阁老也行,议事处理朝政都有专门的车厢……”
这个蓝图听起来真的是叫人向往。
就这么几句话的工夫,五里路到点了。岔道口车头一换,又往回返,这下大家胆子都大了起来,敢起来走动了。可以在车上从容的从头走到稳,很平稳。
林宪怀问说,“不受寒暑雨雪影响?”
是!几乎不受影响。
赵迁朝外看看,“这要是百姓横穿铁轨,怕是也不安全。”
“现在的速度慢,刹还刹的住。但若是速度更快,就不能了。因此,也得叫人知道,这是有危险的。攀爬车厢,横穿铁轨都不可行。城与城之间若修建,会有别的法子尽量避免……”
不过这种事,明知不可为偏还去为,也是没办法的事。骑马还有踩人的呢,更何况这个。
众人在车上,来了去,去了来,来来回回也不下去。黑烟滚滚,乌烟瘴气,四爷也没避讳,“接下来就应该考量怎么提速,怎么把这煤烟给降下来……”
车里的人觉得兴奋,沿线闻声赶来的百姓黑压压的一片,驻军沿线守着,不叫靠近。只能听见那尝尝的鸣笛声,以及火车发出的极大的哐当声,然后看见一个铁虫子在那条铁轨上跑啊跑的,没有更快,也没有变慢,一直就那么个速度,一会子一趟,一会子一趟的,这可太好了。
老五睡眼惺忪的站在最后,然后惊叫了一声,老四还真叫这玩意跑起来了。我的天啊,这一动,可都是钱呐!
铺起来看似花的多,可这动起来,那就是财源滚滚。货也能拉,人也能拉,这还得了。
当然了,这玩意看似不用喂草不用喂料的,但消耗的是煤呀!煤这个东西……今年冬天,煤炭的价格难说呀。
他不看了,先回去给家里存炭去吧。他还寻思,朝廷不知道往外卖煤矿不,倾家荡产也该弄个煤矿,这玩意以后一定会紧俏。
挤进来的人多,往出走的人少,人一少,老五就碰见老大了。
金逸尘比他还着急,只远远的摆了手,就翻身上马了。
老五就追上去问:“大哥,去哪呀?”
缰绳被拽住了,金逸尘不得不勒住马头:“忙着呢,撒手。”
忙什么呀?老大这人做生意脑子活泛,他肯定想到什么买卖了。
金逸尘低声道:“这玩意吃煤……”
知道呀!但朝廷卖不卖煤矿,咱并不知道。
“蠢货!”金逸尘朝煤矿的方向指了指,“西山就有煤矿,京城多用西山的煤。你想啊,除了城与城之间得铺铁轨之外,哪里还得铺铁轨?”
“矿山?”
对了!矿山若是不铺铁轨,矿就运不出来。现在要找专门琢磨琢磨,哪里铺设铁轨的可能性最大,然后花钱租一片地方,或是种树或是种药草……彼时,朝廷要用那地方,它得赔偿的。钱这不就来了吗?
金逸尘拽过缰绳,“让开,自己玩去!这种钱你挣不了,你没那么大的本钱。”
“…………”一样是爹生娘养的,你这脑子怎么就跟我们的长的不一样呢。他提醒说,“别人会说老四的……”
说个屁呀!我说什么你信什么,是不是蠢!真要是那么干,那得撒多大的网子,我挣什么去?连朝廷怎么赔偿我都没弄清,我敢那么玩吗?
我就是想赶紧低价买周围的房子,这会子都嫌弃这里吵,估计想搬走的人多。我低价入手,稳赚不赔——因为这地方以后定是繁华的街铺。
但这个商机我不想告诉你,亲兄弟也不行!,
等一个个都上去了,桐桐才跟着大家一起往上走。女官倒是都没有那种男女不混坐的要求,就是排到了就上嘛。
每节车厢里都有带着橙红色袖章的人,他们会提醒大家,“尽量不要把头伸出去,站立的时候扶住扶手……”
其实不用说大家也很谨慎,谁也不知道这玩意动起来是什么感觉。
小皇帝坐在最前面,鸣笛之后,车动了,刚开始慢悠悠的,哐当哐当的声音格外的响亮。后来,哐当的频率更高了,明显感觉到车快了起来。朝外看起,窗外的景色正在朝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