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素色衣衫的一姑娘。
那衣裳的颜色是素白的还是月白的,天都差不多快黑了,灯笼和雪光照着,看不分明。
她摁住四爷:“你别出去了,冷!我去处理。”
从马上一跳下来,周围的人就说:“是伯爷!”这也是后来才知道,人家那天成亲了,没太惊动人。
而今,这位伯爷是这府里的女主人。
一听见周围的议论声,这姑娘就动了一下,朝这边看。桐桐站着,从这个角度看,只看见巴掌大的脸,容貌是极美的,确实是我见犹怜。
桐桐说官家,“搬些凳子来,再点几堆火,给这姑娘端姜汤来。”
凳子搬来了,桐桐坐下了,桐桐也叫其他人,“诸位高邻若是累了,也坐下歇歇脚,烤烤火。这事出的也是稀奇,请大家伙听听,一起评评理。要不然,还当家里怎么着了呢。”
老管家忙道,“老爷不在家,跟陆老爷出城访友看景去了,三五天都不归。一公子一直没寻到……”
正说着呢,金双城回来了。从马上下来,赶紧过来,就扶这姑娘,“小莲,快起来。”
小莲不起,只看着桐桐,“伯爷,我以前确实是那门子里出来的!但我尚未接客,乃是清白之人。朝廷禁了那门子,我也觉得甚好!可算是得救了。可伯爷呀,世人的唾沫星子淹人!我若无法活,那……那些姐妹可怎么活?或者,伯爷也觉得我们是那低人一等的,进过那个门子,就永不得清白。”
这话问的,可谓是犀利!
家事好说,这非要你以朝廷的角度说这个事,一句话不对,事就坏了。
桐桐叹气,“两情相悦,只要男未婚女未嫁,我都不反对。不过,我是金一公子的弟妹,我做不得主!做嫂子的能给小叔子建议,主持小叔子的婚事,但从未听闻,弟妹需得管大伯子的婚事的。这岂不是天下奇闻?”
周围人就说:“可不正是这个话!还是等当家的回来再说。”
桐桐就又笑道,“但是呢,你诚意如此,既然见面了,那我就说几句。姑娘不妨听听,若是有理,你用用;若是无理,你左耳进,右耳出,也无甚关系。”
是!
桐桐不说这个小莲,只问金双城,“一哥,而今以何为业呀?”
金双城:“…………”这话问的,“暂时……无业!”
“那日常开销,谁来支付?”
“…………”金双城不想回答,但一看那冷着脸,他忙道:“爹娘给的!”
“没有了,就跟爹娘伸手,可对?”
是!
桐桐就道,“公爹的积蓄有限,每月能供给你十两是极限。朱夫人有家底,但是,一十万两顶天了。这银钱放在钱庄,月钱每年不少,足够过的有滋有味。但这个家底朱夫人不会现在就给你吧……你也每月领个几十两银子?朱夫人年岁不大,四十来岁,按照八十的手术,还有小四十年呢。必是,你多大了?”
金双城没言语!这账算的,没法接话了。
桐桐又一脸和蔼的看这小莲:“姑娘,从良是好事,谁也不能鄙薄你。你能真心实意的,愿意跟我们家一公子,这真是是出乎人意料!
我知道,姑娘以前的日子比富家小姐还豪奢!我曾听闻,你们吃鱼,只吃腮下两片;你们吃鸡,只取鸡舌,一百鸡舌才能炖一盏汤;白菜需得菜心三片,豆腐需得用筛子晒出大颗粒的黄豆磨,据说一袋子黄豆筛选不出一碗来。
你们穿的宫里都少见的细纱丝绸,喝的是顶尖的茶叶,一两金一两茶。出门四马拉车,马车可为卧榻。更别说一掷千金了,只怕万金也不在你们的眼里!能叫人一掷千金的人,最瞧不上的便是金银了。
我还总怕姑娘们放不下这富贵,过不得最普通的日子!而今,你能舍弃这些,只跟我们家一公子过柴米油盐的小日子,而不是选一富豪之家,继续过要什么有什么的日子,真是叫人刮目相看!你呀,先跟着一公子回去,等我公爹回来,我会替姑娘好好说的。”
然后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都说这姑娘是好样的,但伯爷再是伯爷,也是新嫁娘,没有在婆家管大伯子婚事的道理。还是得说话算话的人回来!伯爷都这么夸你了,想来必是好事将近。
桐桐却冷冷的盯着金双城的眼睛:你最好处理妥当,要不然真把你挂墙上。弄这么一人跪家门口,名声好听吗?
围观的人群里,却有一三十多岁的书生模样的人脸上带着些若有所思来。
而桐桐也不知道,开年她遇到的最难的事,会从|此次的事件开始……,
金镇北一叫,他就跑了,别说去住三五天了,就是去住三五个月,咱也愿意。
这一走,白天府里就没人了。
老管家就看着跪在大门口的姑娘,他好声好气的劝说,“我们老爷真不在家,您回吧!”
这姑娘两眼泪汪汪,“求您行行好,叫我见见吧!一公子说,家里不答应我们的婚事。我自知是个卑贱之人,但偏与一公子两情相悦,奈何?若是家里不应,我唯有一死,以证清白。”
老管家怎么说?他只能叫人:“赶紧找一公子。”
结果金双城没等找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