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的生员阮某,是如何得娶这样一位气质高贵的名门千金啊到那个时候,他掩饰的再充分,也要露出马脚来不是哈哈。”
孔璐华听着钱楷所言,倒也有理,只是一年以来,二人情意渐深,这时事出突然,又哪里愿意和阮元分离想着阮元“私访”之事竟一直瞒着自己,心中不禁有些着恼,也拽住阮元手臂,幽怨的看了他一眼。钱楷见状,也不禁笑道“伯元,人家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可他们又何曾知道,这鸳鸯也不是不能成仙的啊你说是不是”
乍浦镇本不算大,各人谈笑之间,已找到了驿馆,孔璐华自先在馆内安歇。阮元看着乍浦地势,自忖所在乃是镇子正中,想来无论往哪个方向走,不出片刻也就该到达所去之处了。可钱楷却悄声对他道“伯元不要声张,随我来。”说着走出数步,便进入了一条小巷子中。
阮元看着好奇,也只得跟上钱楷,钱楷走出数十步,又折而右行,又过约百步有余,再折而左,六七十步之后,又折向右,在一处小门之下停住了。钱楷敲了敲门,随即门内便有声音。阮元看着这边墙面,只觉这偏门虽小,墙中宅子,却不知何处,方是尽头,想来定是海外贸易致富的大商人之家了。
那门内响了数声,便有人过来开了门,钱楷拿出一张名帖,道“只言乡中邑人钱某,生员阮某到访。”那大户下人听了,却也客气,拿了名帖,便引着钱阮二人进了门,走过几处小道,来到一间花厅之前,一个身着绸袍的老者早已在厅前等候,见了钱楷,忙作揖道“不料钱大人今日如约光顾,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钱大人这便请吧还有这位,便是乡间阮生员吧听钱大人说,您也是这嘉兴乡里读书广博之人,却不知日后是要应秋闱呢还是做学问既是钱大人至交,老夫这里,也自当备些薄礼才是。”
阮元想想,也不禁莞尔,这举人应考之事,其实他十一年前,便已顺利通过,也不知钱楷究竟为何,竟然只报了生员身份。但想到如此,索性尝试一下自己未经之路,便答道“回回老先生,在下读书读惯了的,未免有些不近事务。在下家中也算得殷实,正想读书终年,以奉圣贤之道,却未想过秋闱之事,还望老先生不要见怪。”
老者听了,也回以一笑,道“阮孝廉何须如此近日乡里读书不仕者甚多,也非孝廉一人,眼看着海内学术,近年大进,这不也正是各位苦读圣贤之书的成果么孝廉且莫谦虚,随老夫过来吧”说着,自己先走入了厅中,呼唤下人上了茶点。
钱楷也悄声对阮元道“伯元,其实这程家前门,距离你所住驿馆,并不算远,走大路转一个弯就到。但你我是为官之人,你现下又是本省学政,贸然与商贾之家交往,恐惹物议。是以我暗中查访到这条小路,带你走小门而来。这其中不便,还望你见谅才是。”他见阮元神色之间,大有疑惑之情,想着与其等他相问,不如自己将实情告知。阮元深知钱楷在军机处办事多年,公事之内,凡大事必缄口不言,极擅保密,倒也明白了钱楷心意。只是想到自己莫名其妙被降格为生员,不由得心下不平,小声笑道“是啊,这般来访,裴山兄的身份,可不知要比我高出了多少呢。”
钱楷听了,也轻轻把右手食指在阮元面前点了一点,示意自己才是东道主,既然来了,就要听自己的话。随后阮元才知道这老者身份,老者名叫程赤城,原是乍浦商人,多年间往来中日两国进行贸易,甚至因喜爱长崎风景,长年居于长崎。他平日多好图书收藏,是以对日本古籍颇多留心,经常寻得一些海内难觅的唐人失传古籍,重金收购了带回中国。如五行大义、文馆词林等书,均是四库修书时所未见之本。阮元得知他寻书之举,虽对他仍颇有生疏之感,却也连连点头。
钱楷见二人颇有拘谨之态,也向程赤城笑道“程老先生,这山井氏的七经孟子考文,传入海内,已有多年了,海内学人得知宋本,自是大有进益。我这好友阮孝廉啊,家中颇多赀财,自行刊刻了一部,此书数十年来,海内学人一向以仅见抄本,刻本未传为憾,阮孝廉这般善举,却也不逊于你求书归国啦。”
程赤城听了,也略为惊异,道“七经孟子考文老夫记得,这部书有二百余卷,因其卷帙浩繁,是以海内多仅见写本,却无人刊刻。阮孝廉能刊刻这二百余卷之作,想来也是出身殷实之家了。老夫这里另寻得群书治要一部,虽在日本已由人刊刻,但听闻刻本不多,若阮孝廉也能将此书予以刊刻,那更是海内士子之福了。”
程赤城话音未落,阮元却已惊道“程老先生,您所言群书治要,可是唐太宗之时魏文贞公主持编纂,遍及经史诸子精华的群书治要么这部书我只在古书中有所耳闻,可即便是抄本,也从未得见。却不意今日还能见到刻本,先生寻书之举,实是有大功于士林啊。”魏文贞公即是魏征。
程赤城听了,也是大喜,道“阮孝廉果然是通儒啊,寻常读书之人,往往只知这四书经注,说到这诸经三史,便已含糊不明。孝廉只听得老夫一语,便知这群书治要为何人所作,这小小的乍浦之地,倒还真是少见了。”
钱楷见程赤城略有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