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后面来船虽不能尽数看得清楚,可依稀看去,也有六七艘不小的兵船,这时船上也相继亮起火把,自己能看见的两艘船上,都有十余人的身影清晰可见。这样说来,清军前后大约有六百人,当是不假了。
饶是箬黄帮众大多悍勇,听着胡振声和岳玺前后言语,知道官军现在是以三围一,也不禁开始惊惧起来。
可江文五为盗多年,从来勇猛无畏,更不怕死,这时即便已经被前后合围,却也不愿后退,便横下一条心来,高声喝道“胡振声,岳玺你两个废物少在这里虚张声势,我箬黄帮横行浙东,从来就没怕过你们你们若是不怕,就尽管上来老子这把刀好几个月没见红了,今日正好杀个痛快”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们了,开火”胡振声高声喝道,话音刚落,只听“砰砰”数声,胡振声身边浓烟四起,紧接着江文五船上,几个站在最前面的帮众“啊啊”惨呼,相继中弹倒在地上。
“偷袭老子,你他妈不要脸”江文五怒道。
“江文五,我等早已仁至义尽,你还有何话说温州镇将士们,随我冲啊”胡振声高声道,随即,三艘商船之上,数百个声音突然一并爆发
“冲啊”
“黄岩镇的将士们,全速前进,冲啊”岳玺在另一侧也高声喝道,一时之间,箬黄帮南北两面的海岸上,尽是冲杀之声,黑夜之中,箬黄帮大小帮众听着这般震耳欲聋的声音,船头的看不清船尾,船尾的看不到船头,都不知官军竟有多少人前来,一时慌乱之下,竟忘了开枪还击。就在这一刹那间,胡振声所乘商船已然接上箬黄帮旗舰船头,十几个官兵鱼贯而下,径自砍杀过来。
“不要怕,和他们拼了”江文五接过帮众递来的一柄大刀,兀自高声呼喝。
旗舰上帮众大多是好勇斗狠的死士,看着官军迎头杀上,只发得一声吼,还是有不少人冲了上去,和官军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官军也有十余人被砍倒在船上,可这些官兵都是温州镇的精锐之士,又怎会轻易退缩一人倒下,立刻有后排将士跃下,再次同海盗厮杀成一团,不过片刻,也有十余名箬黄帮众被官军砍翻,“扑通”、“扑通”的落入海中。
箬黄帮盗船虽然高过岳玺等人的军船,却不如郑天选的商船高大,是以胡振声所部接舷之后,乃是自高临下,一个个跳入盗船之中。温州兵借势冲击,本就更占上风,更何况总兵就在身后,官兵们又怎能不奋勇向前是以箬黄帮帮众支撑得方到一刻钟,便已经开始后退,越来越多的官兵跳进了盗船之内。
“黄岩镇将士们,开火”这时,岳玺在盗船之后也大声喝道,一时之间,枪声大作,十几个箬黄帮船尾看守的帮众又中枪落入海中。虽然岳玺这边船只不大,可船尾本就是疏于防范之处,这时其余帮众听着前面官兵杀声震天,看着身边同伴落水,又哪里还有斗志,与官兵全力一战很快,黄岩镇的兵士也相继爬上后面的几艘箬黄帮盗船,这些盗船之上都是箬黄帮实力较弱的帮众,一被官军正面突入,又和江文五失去联系,哪里还是岳玺对手只片刻时间,几艘后方船只便已满是官军,只剩下少许不怕死的帮众,仍在奋力死斗。
“左右船只,包抄上去”胡振声一声令下,左右两艘商船也接上了箬黄帮侧翼两艘大舰,先是排枪轰击,随即官兵杀入,两艘船上帮众也相继冲出,与官兵缠斗在一起,可箬黄帮二百余人分布在十二艘船上,江文五旗舰便有六十人,即便是两艘侧翼大舰,却也只有二十名帮众,却又怎能与百名官兵相抗一时之间,官军两个看住一个,将这两侧船只尽数控制住了。其他商船上的官兵也相继往左右小船而去,和黄岩镇兵士前后夹击其他海盗。
“有种的都上来他奶奶的,跟老子冲啊”江文五确是悍勇异常,大刀过处,已有七八名官兵被他砍倒在地。可其他帮众看着周围船上,自己的火把一支支被官军打落海中,转眼之间,就只剩下这艘旗舰尚在抵抗,又哪里还有斗志可言官军这时更是乘胜追击,又是“砰砰”几声枪响,几名旗舰上的箬黄帮众落入海中。最后剩下的海盗,便只剩三十来人,又哪里还有力气,再冲上与官兵厮杀温州兵也开始渐渐收刀,数十根长矛顶了上来,在长矛压迫之下,海盗们只得不住向内舱退去。
这时,黄岩镇官兵也有数十人跃上旗舰,一样手持长矛,渐渐把最后的箬黄帮众围成一个圈,再也动弹不得。江文五再怎么勇猛,这时也无力回天了。
“这、这不可能”江文五声嘶力竭的呼喝道。
可是看着面前两根冷冰冰的长矛,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然而直到最后,江文五依然不知道,岳玺和胡振声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才瞒过了自己。要知道,阮元的书信已经落入自己手中,温州的探子也已将商船前后动向,提前一日便探得一清二楚了。
嘉庆五年二月二十一日夜,在黄岩镇总兵岳玺,温州镇总兵胡振声的夹击之下,为祸浙东海域多年的箬黄帮,一夜之内,便告覆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