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到了其中不对劲之处。
“伯元,我知道,这两年你在家守制,官场的事,或许了解不多。但我在山东,这广兴做了什么,我比谁都清楚”孙星衍说起广兴,竟是气不打一处来,声音虽仍属克制,可语气犀利,却是阮王二人都从所未见“去年就是这个广兴,到了山东查办控案,这刚一到省里,就要山东藩库为他们支五万两银子,以作公费之用,后来过了才才半个月,就说京中来人太多,五万两不敷公用,然后,让我们所有山东抚院藩司官员,都为他们办案捐钱还说,要是咱们不捐,他回了京城,就参我们不能协力办案,就这一个月工夫,山东大小官员,竟又给他逼得出了两三万两银子。不说别人,长龄中丞我平时再熟悉不过,都被他连日逼捐不已,最后出了一千两。这广兴,是真以为咱们地方官员好欺负啊,他来办个案子,行文要最好的笔墨,纸张用最好的红心纸,人马要住最好的客房,每日饮食还必定要点上品这是来办案的,还是来休假的每次只要有人不想出钱,他就左一个皇命,右一个要案,恨不得把人压死,到头来,还不都是他为了自己那点小利,寻出各种借口,在我们这里假公济私真是没想到啊,今年皇上居然又派他出来办案,这山东省里,难道就一点消息都传不到皇上那里吗”
“那,渊如先生,难道你也”听孙星衍这样一说,王引之自然也为他的前景担忧起来。
“你放心,那广兴对我也是软硬兼施,一连说了几日,可我到最后,也就是一句话,我家中没钱”孙星衍断然道“后来,那厮果然威胁我,说我办事拖延,不让他如期审结控案,朝廷还一度想要查我,哼,我当年和珅都不怕,难道今日还会怕他不成那些时日,所有帮办事宜,我一一写了日录,京城来问,我当即便将日录呈上。最后皇上看我办事尚属勤勉,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可我没想到啊,伯元,居然你也碰上了这个王八蛋伯元,若是他也想勒索于你,你不用怕,就把办案实情自己一一录下,到时候,去皇上面前和他当堂对质便是切莫怕了那广兴淫威,竟辱了自己名节啊”
“渊如先生,其实老师今日就不清楚广兴用意,您看是不是”王引之看着阮元一脸凝重,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也将白天阮元对他所言,广兴莫名其妙拖延之语,一一告诉了孙星衍。
“定是如此了”孙星衍听王引之说完,当即对阮元道“伯元,他意思已经再清楚不过,这次控案,就是要趁机敲诈你一笔,他什么都能干,却什么都不愿意干,是不是那就是他在山东时候的模样他现在,是想等你主动开口,主动给他把钱送过去呢。伯元,你也算运气好,幸亏我得了你这边审案消息,又一直放心不下,连夜来了开封,这下好了,你有了准备,也就不用怕他敲诈勒索你了。明日只与他开门见山的去说,让他尽快结案,也就够了”
“这那我多谢渊如兄了。到了明日,这财货之事,我我好好和广侍郎谈谈吧。”阮元听着孙星衍劝告,已然清楚,广兴之所以这天会莫名其妙的开始拖延,无论自己怎么想办法,就是不肯办案,只不过是在等自己“开窍”,主动送上大礼。想到这里,先前因弹劾和珅而对广兴积累的好感,也自然渐渐消失了。
可阮元遇到的情况,又毕竟与孙星衍不同,若是没有自己力持,广兴又何必追责黄明歧与陈钟琛二人呢看来,次日之言,也绝非孙星衍想象的那样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