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阮夫人就收下咱们的礼吧。”孟住也在一旁补充道,看来经过半日相熟,孟住心中也渐渐认下了阮安做自己女儿。
“对了,妹妹,孩子,你们看,这都快到下午了。这这里毕竟是广州嘛,咱们来了之后,也总是听说十三行那边的洋人啊,有个习惯,就是在下午备下些茶点,然后找些家人女眷,一并饮茶谈天,可是自在呢。要是你们不嫌弃,我也再让下人去备些茶点过来,咱们好好说说话,我和这孩子分别快二十年了,可有好多事想和她说呢。”孟夫人也主动邀请孔璐华母女道。
“姐姐盛情相待,做妹妹的本来是应该敬谢的,可是”孔璐华沉吟片刻,却忽然想起了街头卖糕的那个妇人,想着总也不能辜负了她一番好意,只好向孟夫人请辞道“实不相瞒,方才妹妹和安儿前来之时,在街上见到了一位同乡,我们想着,那女子客居广州,只是以卖糕为生,却也不易,所以与她约好了前去买些糕点,所以还请姐姐见谅。孟将军、姐姐,二位若是不弃,三日后下午便可来我们督院,夫子素来好茶,家中也一直备着杭州的龙井茶叶,到时候,就请二位一同前来品茶,咱们先喝过了茶,再行饮宴,如何”
“妹妹客气了,哈哈,其实我们俩来这里啊,也有快一个月了,虽然这些时日,咱们许多事都不能做,可是广州市肆之见的言语,咱们也是多有耳闻。外面的人都说啊,阮总督可是个好官呢,有阮总督在,就算闹灾荒,都不会担心饿肚子了。今日看妹妹这个样子,你们一家真是名不虚传啊老头子,要不,咱们也等着三天以后,去阮总督家里品一品龙井茶,怎么样”孟夫人听了孔璐华谦辞之语,也是丝毫不以为意,倒是孔璐华见她如此爽朗,有些不好意思。
“好,好,三日之后,我夫妻一定赴约,就请阮总制放心吧”孟住也对孔璐华点头道。对于孟住夫妇和孔璐华母女而言,这一天都是一个充满温馨惬意的好日子。
三日之后,阮家之内早已将一应宴席之事准备完毕,只等各式菜肴烹制得当,便要迎来一场大宴。孔顺这日也从一早就开始准备各种禽肉菜蔬,按照先前定下的次序渐渐开始生火做菜。只是与寻常之日不同,这一日阮元也亲自到了厨房之内,准备看着孔顺与其他几名新厨动工之状。
孔顺做为阮家资历最长,主持阮府饮食二十五年的主厨,这一日自然也拣选了几道最难调制的菜肴,亲自动手定量调味。眼看孔顺烹制菜肴,别有一番乐趣,阮元也自觉有些过意不去,便向孔顺安慰道“孔顺啊,如今回想起来,这二十五年是我亏欠了你啊,你说咱们家里,平日除了年节,不过只做那么几道菜,今日这满汉全席,这样的排场,上一次也是七年之前了。夫人从来都说,你是孔府庖厨中几十年难得一见的天才,我看也是,你是真的喜欢厨艺啊。这些年在我们府上,你这厨艺也不能尽数施展,是我对你们太苛刻了。”
“哈哈,老爷这是哪里话呢”孔顺听着阮元劝慰,却也笑道“其实不瞒老爷,几个公子年轻的时候,老爷外出不在家,夫人也经常让我给几位公子开个小灶,这样说来,小人这身手艺,其实也没荒废多少。更何况,小人虽然读书不多,却也明白道理,老爷清廉持家,平日不为奢靡之事,这般大宴七年才有一次,这哪里还是堂堂大清国的总督部堂啊老爷清廉俭素,二十五年如一日,就凭这一点,小人也佩服啊。”
“是吗,夫人还做过这些事呢”阮元听着孔璐华帮着阮福、阮祜等人“偷做”美食的旧事,却也不禁莞尔。转头之间,竟忽然发现厨房一侧多了一个烤炉,炉子上悬着一只鸭子,两个仆人正在转动那只烤鸭,一时火炉上下,香气不绝,心中好奇,便也向孔顺问道“孔顺啊,我在京城的时候听以前的同学说过,这烤鸭源于江宁,无论旗民俱皆喜爱,只是他们寻常吃到的烤鸭,好像都是焖炉烤制,不用明火啊你这明火烤鸭,看来不仅颜色更好,味道也比焖炉更胜一筹啊,你这是用了什么办法呢”
“老爷,您还知道焖炉和明火的区别呢”孔顺听着阮元问及明火烤鸭,却也笑了出来,道“这也是小人在京城那几年,听一个烤鸭师傅说起的一种新式烤鸭之法,烤鸭用明火,可以更好的控制鸭皮温度,这样烤制鸭皮,烤出来脆,就更好吃,明火只要掌控得当,就能把鸭肉本身的香气散发出来,这些优势,是焖炉所不能达到的。只是明火烤鸭操作起来并不容易,一次花上半日工夫,才能烤一只出来,所以京城的烤鸭店铺卖的还是焖炉烤鸭。今日小人这只鸭子,要用半日工夫明火烤制,小人还特意准备了上好的木材,鸭子里面,小人也填了几味小人自己调配的香料,保证老爷今日所见,要胜出京中那些烤鸭一倍不止小人这片鸭的刀功也是那位师傅教的,今天小人就给老爷和那几位大人露一手,老爷就瞧好吧”
“鸭皮,香料”阮元听着孔顺讲述明火烤鸭之道,一时也有些好奇,不觉问道“孔顺,这配制香料之法,你也曾学过吗”
“那当然了,这烹烤煎蒸之际,如何配制香料,可是一门学问呢。”孔顺得意道“香料讲究这所谓君臣佐使之道,也就是说,既要让